萬商就和詹花花商量著要怎麼去給喜樂請一個合適的老師。
不知道“孩子們”是不是都扎堆出現煩惱,到了傍晚時,萬商迎來了詹權。
詹權白天時在衙門里被他舅舅云向江劈頭蓋臉說了一頓。當然,是背著人說的,沒鬧到人前去。但詹權依然很郁悶。在他心里,他一直和舅舅很親,舅舅也一直對他特別好,哪里能想到舅舅心里既然積了這麼多的怨氣?
時人守孝的規矩是如果在孝期,那就盡量不要去別人家里拜訪。
因為會把“晦氣”帶過去。
門庭越貴重,越看重這個。
同時,守孝的人也不會在自己家里宴客。但出了熱孝后,如果有那種非常親近親戚,他們自己心里不忌諱、愿意上門,那也可以上門。這也是為什麼萬商的大哥大嫂第一時間上門了。后來萬商大嫂在府里長住,是因為大哥回老家幫辦事去了啊。
但換到云向江這邊,云夫人又不需要他們幫著辦事,沒必要把人請家里來吧?詹權和詹木舒兩兄弟呢,又因為在守孝,所以沒主往舅舅家里去。但要說他們心里沒有舅舅,這絕對是冤的!因為他們逢年過節,都把禮送到了,一次都沒有落下過。
除了府里公賬給的禮,詹權和詹木舒私底下還都親自準備了禮。
這能是不要舅舅的表現嗎?
但云向江也有話,他覺得如果詹權心里有他這個舅舅,不方便上門的話,那等休沐日,他們舅甥倆在外頭吃個飯,這總可以吧?但詹權從來想不到休沐日去找他。
而說到這個,詹權就更冤了!
他本沒有休沐日可言,因為他從皇上那里領了任務!
什麼“任務”?
那就是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所以,過年期間的十幾天的假期,他去鄉下調查時還蹭了萬商的行程,大家一起先到五溪鋪,然后詹權著去了周邊村子里。
他沒法和舅舅解釋說,自己
真的很忙。
云向江不僅怪詹權,還怪詹木舒,覺得詹木舒那個傳記在京城鬧出那麼大靜,卻也不知道去看舅舅。可詹木舒也冤,說起來嘛,他確實鬧出了很大的靜,但實際上他真沒出府幾次,后來都是宋書生跑到侯府來見他,而不是他去見宋書生。
詹木舒還不是惦記著自己在守孝嗎?反正他給舅舅送著禮,每個月還給舅舅寫信,在詹木舒看來,這已經很夠了啊。真帶著孝去舅舅家里,那才是不敬重舅舅吧?
但云向江就是覺得他被外甥們拋在腦后了。當年舅舅對你們的好,你們現在都沒良心地忘了?現在那個人的兄弟在府里住著,你們都跑去討好那個舅舅了吧?
哈,你們和那個舅舅有緣關系嗎?你們喊他舅舅,他應你們嗎?
要是云向江只單純抱怨外甥,沒有牽扯到萬商和萬茍,那詹權肯定第一時間認錯。甭管真相是怎麼樣的,既然讓長輩心里不舒服了,那千錯萬錯就都是小輩的錯。
可云向江說到了萬家人。
詹權對萬商的敬重自不用多說。一個是因為萬商確實人品貴重,而他這個人重記恩。另一個則是因為難道萬商是白富貴的嗎?從先侯爺去世到現在還不滿一年,要不是萬商有丘壑、掌控大局,誰知道在世家的暗算下,府里會是什麼樣子?
就是萬茍,詹權確實沒和他經營出什麼來,但冬天那麼冷,萬茍帶著親兒子毫無怨言地跑了一趟老家,連年都在外頭過的,為的是去理先侯爺父母和先侯爺姐姐的墳塋等事,這是不是在為詹家做事?既然是,那是不是應當敬重人家一些?
所以當云向江話里話外看不起萬商和萬茍時,詹權就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這份不舒服中又夾雜著許多茫然。
我那個很好很好的舅舅怎麼忽然就不明事理了?
這麼著的,詹權回到家時難免有些垂頭喪氣。關鍵這些破事還不能和親娘說,那是他舅舅,更是親娘的兄弟,真說了,親娘心里得多難過啊?也不能和詹木舒說。
走著走著,詹權就走到了萬商這里。
見他這樣子,萬商主問:“怎麼了?是差事不順利?”
云向江的那些事,詹權也不好和萬商說。恰好呢,他的任務也不太順利,他就應下了這句話。雖然是任務,但皇上之前說過,這差事可以太夫人知曉。
詹權就說:“上次舒兒提到的那個人,就是想要強納吉祥街后巷蒼大夫為妾的那個商戶,他們家確實是接連地姑表做親、姨表做親,以至于現在子嗣十分艱難……”
“這不是順利的?終于算是有一個實證了。”萬商說。
詹權搖了搖頭:“查出真相是一方面,可人如何去接真相……想是更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