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咽口水，理智本控制不住這種生理反應。

萬商的講話這麼簡短，簡直心得不行。一聲開吃，大家都歡呼著盛，大人小孩碗里全都裝得滿滿當當。時燙得不行，但都舍不得吐出來涼一下再吃。詹木舒放眼去，目所及沒一個吃相好看的。詹木舒卻沒有出毫鄙夷的神。

他想起萬商曾經說過的話，換到現在的場景里也適用。與其不懂民生多艱地去嘲笑他們吃相差，不如想想自己有沒有能力去幫助這些人，讓他們能夠時常吃到。

詹木舒小聲：“母親，多謝您，我以前思考問題確實太片面了。”

萬商愣了一下，其實今天沒有教導詹木舒的計劃，沒想到這孩子自己悟了。可見社會實踐確實非常有用呢。笑著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干杯？”

詹木舒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茶碗，和萬商了一下。

詹木寶這個娘寶男見狀，連忙說：“我也要！”

萬商又和詹木寶了一下，然后看向詹權。

詹權：“……”

為了以示合群，詹權也了。

他們打算在莊子上多住幾日。主要是因為萬商想要把開辦技堂的決議徹底落實下來。花了幾天功夫，把莊子上的人認了一遍，又把莊子走了一遍，然后說：“莊子的東西兩面，各起一排屋子，以后就是男技堂。東邊歸的，西邊歸男的。”社會大背景下，男在同一個教室里學習，即便學的是技，這也不行。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說起來呢也是男合校了，但因為“教學樓”相距較遠，大家就不會不自在。

因為剛結束世，民間的男大防其實沒那麼嚴重。技校又是計劃先招莊子上的人，然后向周邊擴展只招窮人。窮人家的姑娘每日要去小溪洗服，要去地里送飯，都得和村里的男打照面。所以只要東西一隔，就不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冒出來。

萬商琢磨技堂的時候，詹家三兄弟也和莊子上的人起來了。

詹權不說話，但干事利索，時常向老兵們討教武藝。老兵們雖然殘疾了，但口頭還能傳授經驗。詹權有時會離開一下，萬商猜測他是去周邊村里暗訪，調查姑表親、姨表親的生育況了。這事在沒查出結果前不宜公開，所以萬商會幫著打掩護。

詹木舒整天給大家講姑母的故事。本來他只講給小孩聽，后人被大人聽見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著他等著聽下文。萬商有時也會去湊下熱鬧，提一些小小的意見。

比如：“在這個地方，你要強調一下前朝惡吏的可惡，用他們的可惡來襯托姑母的英勇和機智……”最主要的是用前朝的壞來襯托新朝的好，但這種話暫時不好說給小孩聽。萬商想著把馬屁拍好了，日后說不定能搭上方的車，讓故事更廣為流傳。

為了達自己的目的去拍馬屁，這真的不寒磣，尤其是潤細無聲的馬屁。

詹木寶則徹底融進莊子里了。天氣冷，他有時把手往袖子里一揣，然后蹲那里和老兵聊天，從背后看過去，本看不出來這是個侯爺。莊子里的孩子們早先肯定被家長們囑咐過，不要調皮搗蛋到貴人面前去。但因為詹木寶這個人沒什麼架子，總是表現得特別無害，所以孩子們漸漸忘了家長的叮囑。有膽子大的還會跑來找他聊天。

有一個牛蛋的小子就湊過來說：“侯爺您打仗很厲害吧？能教教我嗎？”

詹木寶搖著頭：“我不會打仗啊。”

牛蛋不信：“我爹說侯爺打仗最厲害了。您是侯爺，您肯定厲害。”

詹木寶憨憨一笑：“打仗厲害的是我爹啊，我真的不會打仗。”

“那您怎麼為侯爺了呢？”牛蛋有些糊涂。

“因為我爹打仗厲害，他先了侯爺，然后我繼承了我爹的爵位。”

“自己不會打仗，但是爹會打仗，這樣也行？”牛蛋好似有些聽懂了。

詹木寶卻沒有糊弄孩子，認真地想了想，才說：“娘也得厲害。娘要是不厲害，當年我們一家子說不定都活不下來。娘厲害了，再加上爹厲害，我現在就福了。”

牛蛋若有所思，人小鬼大地說：“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今日的這一番對話給牛蛋小的心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也知道，等到技堂真的開辦起來，他爹和他娘將會迎來怎樣一位爹功、母才的親親好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