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去，蒙上一層薄月銀紗。

    男人扣在腰上的手不斷收，那隻手臂上淡青的青筋凸起，脈絡。

    睡在他臂彎裏，沉沉的，十分乖，未著一縷裳，墨發都鋪在了帶著痕的後背上。

    呼吸都隨著空氣起伏，與他融在一起。

    就像是一隻的桃子，即使是睡夢中，也鮮豔淋漓地往他的懷中。

    因為的手不老實，睡著會，有時他會抬起對方的指頭，咬著稚白皙的指尖。

    “不……”

    睡夢中的也是這般的害怕，如小兔子般，不知道夢到什麽，就開始頭腳。

    檀迦用力攬住的腰，未等逃跑，便闔眸垂首銜住了的，強下腹下又湧上來的灼意，清冽又低沉的湊在耳畔幽幽引：

    “夫君。”

    “夫君……”

    不知是不是夢太沉，恍惚間瑟一瞬，啜泣著斷斷續續。

    “前輩……”

    檀迦神淡然，慢慢坐起，姿傲然清立。

    窗邊的螢石閃爍，照著他眉眼也有幾分詭譎，卻顯得依舊幽深平靜。

    他靜靜地聽著，垂眸不語，知曉這是又做夢了。

    不知這次，又會做怎樣的夢，是否會再被他嚇到。

    如若真被嚇到要跑，他便不會再給機會了。

    ——

    陸枝雪這次夢到了一無際的雪山。

    白皚皚的雪山，穿著狐裘外氅，背著流雲劍，在風雪中看著十分單薄。

    的墨發隨風而起，著雪山上那個白的影。

    是……年紀較小的檀迦。

    似乎來到了檀迦的幾百年前？

    對方好像看不到。

    年檀迦袍單薄，眉眼間的冷霜與淡然並不是端著的。

    他從小就被教導著如此，喜怒不流於麵，那張致雍雅的臉麵無表。

    甚至這時的他，比幾百年之後的檀迦更為冷漠，沒有那蒼生於心的冷憫。

    那雙碧綠的眸子毫無機質。

    他整日在這孤寂的山峰上修行劍道，有時會執劍念那無劍咒，擯棄一切人應有的七。

    在陸枝雪看來，這幾日的時間就如同影，在麵前飛速播放。

    直到他的師尊來了，才放慢速度。

    他與檀迦詳談，陸枝雪才知道檀迦隨了誰。

    隨了他的師尊。

    劇中沒有提到過檀迦的師尊是什麽樣的存在。

    但看著眼前的景象，能猜測出來了。

    他的師尊也修行無道，那張俊臉上的神同樣麵無表。

    但他比檀迦的資質差一些，是親手拔掉了自己的，了無道。

    “檀迦，不要忘了自己的劍心，那些子都隻是阻礙你修行。”

    “日後若遇劫，搖了你的心就把殺了，記住，蒼生比一人重要。”

    他的師尊著麵前資質尤為出的年，大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冷漠地一遍遍提醒。

    勢要他記住不要有常人的，但又要他憫世人眾生，為別人而活。

    而檀迦隻是抿著，淡淡地拂開了他的手，轉繼續練劍。

    他的師尊走了，對隻知道練劍的徒弟，似很欣。

    陸枝雪看著卻蹙眉心擔憂。

    的重心沒有放到殺劫上，也許是知道檀迦永遠都不會那麽做。

    隻是沒想到，檀迦在雪山，幾百年都是如此的練劍。

    尋常修士會偶爾去凡間遊樂玩鬧，他卻隻能做一件事。

    這樣活著不累嗎？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辦法的，卻偏偏選擇了最苦的。

    心口有些疼，好像縷縷的，也紮在了的心頭上。

    陸枝雪擰了擰眉，不自湊近了幾步。

    想要近距離看看檀迦。

    而就在走近，年似終於起眼皮，朝著陸枝雪的方向了過來。

    “師祖。”

    輕輕呢喃，用兩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發現對方當真看不到，剛剛的對視隻是意外時，才放下手。

    忍不住嘟囔：“還以為能和小師祖說話呢……”

    年檀迦闔下眼皮，握著劍繼續揮，劍法有幾分淩厲，氣質疏冷，是真的不會被任何引所。

    但他卻是真切看到了在他麵前慢慢顯出廓的形。

    子穿著一桃，外麵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

    茸茸的領圍著的脖子，襯得那張致的臉頰更豔如桃李明豔。

    臉頰和鼻尖都被凍紅，殷紅的卻上揚挑著弧度，眉眼彎彎。

    比以往試圖接近他的子都要來得好看，神。

    鏡臺的靈力純瑕到讓他發自心想要接近。

    的眼神幹淨到極致，不似那些來打擾他的子眼中帶著的刻意態。

    是明豔又無辜的模樣。

    這次又是誰派來的，竟都打攪到雪梵殿上了，讓他都有些……

    年檀迦眼眸半垂，頓住作隻一秒，便重新漫不經心地揮舞著手中佩劍，淡淡地掩下眼中的緒。

    他不用理會，雪梵殿排斥外來的結界就會將驅逐。

    但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結界將彈出去。

    年檀迦收起劍，重新抬眼看過去，發現已經坐在了一旁的石桌旁，撐著下看著他，神認真。

    “師祖小時候好乖，好可。”

    那個自言自語道。

    他聽不懂口中說的話，為何是師祖？

    他繼續裝不在意，但思緒已然飄了過去。

    雪藤。

    的腳腕邊躥出了細細的雪藤，攀著的腳腕陪玩耍。

    年檀迦眸一瞬變得有些深，那是他的，隻有他才能……

    為何也可以。

    皮囊對他來說從來都是外之，即使上了人榜，檀迦也從未在意過。

    但他卻已經被這個子吸引，不自覺看過去，上的氣息也讓他到舒適。

    也許是注意到年呆呆地不知道在看哪裏，失神很久，那個收回了視線。

    踩著積雪主來到他麵前，然後看著他。

    “檀迦？”

    試探地出手抓著年的手，沒想到果真抓到，而且還是一手冰涼。

    此刻都顧不得自己到底為何能到檀迦，檀迦也是否能看到。

    直接將檀迦冰冷的手塞進自己懷裏捂著，蹙眉聲音和甜：

    “就算要修煉，也不可以凍自己呀，這雙手冷冰冰的，會凍疼的，說過我那麽多次了，原來你小時候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