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軒。
南臨城最大的酒樓。
在一間奢華的房里,楚渙清剛坐下,其中一名手下就拿出一本手札冊子,里說道,“城里年過半百懂醫的人一共二十三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十六人,還余七人。楚公子,你作可得快些,別壞了我家主子的計劃。”
楚渙清拉著臉,不耐煩地道,“你們急,我就不急?沒看到我走街竄巷累了半天嗎?”
兩名手下著揚著下,完全沒有做下人該有的卑躬之姿,甚至都沒把他的怨氣當一回事。
楚渙清朝他們惱道,“我了,給我上最好的酒菜!把我伺候舒坦了,我保證三日之把名冊上的人全拿下!”
兩名手下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轉出了房間。
……
藥鋪。
詹震堂回去后便讓曲仲流關上大門,然后把所有人去后堂,將自己聽到的告訴了他們。
眾人震驚,除了厲書洲外,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
曲仲流道,“宗主,您的意思是,楚渙清打著為楚太夫人尋找名醫的旗號,實則背后有不可告人的?全城年過半百懂醫的人,他們不但搜查到這些人的地址,還要把這些人招攬到一起,他們如此做,意何為?”
詹震堂沒回他的話,只是突然把目投向殊勝子,“老殊頭,我總有個覺,他們是沖你來的。”
殊勝子沉著老臉道,“只有迷霧宗知道我與渝南王府的關系,而楚渙清去過萬仞峰找過我,若他真是沖我來的,那他定是與迷霧宗勾結!”
楊興鐵青著臉道,“殊老猜得有道理!上次我被水蓮對付,泄了殊老和王爺的關系,所以迷霧宗的人才會去萬仞峰對付殊老。而楚渙清為了幫楚太夫人請殊老,去過萬仞峰,說不定那個時候就被迷霧宗的人盯上了。如果他們真有勾結,那楚渙清滿城找年過半百的人就說得通了,就是想把殊老找出來,哪怕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
詹震堂果斷道,“楊興、栗輝,你們二人現在回谷,將此事告知贏風和沐馳,讓他們出谷。”
殊勝子接著道,“臨臨、洲洲,你們回谷里去。谷中深有千隧萬道,有機關的地方爺爺也教了你們破解之法,就算忘憂谷被人發現,任何人都拿不了你們!”
楚啟臨和厲書洲對視了一眼。
厲書洲沒什麼主見,主要還是看楚啟臨的態度。
而楚啟臨也知道,別人的最終目的是他。只要他好好的,爺爺他們便能大開殺戒。若是他不幸被人發現,亦或者落壞人之手,那爺爺他們都會被威脅……
“爺爺,您放心吧,我們這就隨栗叔和楊叔回谷里。”
……
山谷里。
聽到消息的楚心嬈不覺意外,只有憎惡。
上次楚渙清跑去王府找兒子哭訴,說在萬仞峰差點回不來。
可詹宗主后來調查的結果是,梵華宗的弟子只是驅趕楚家的人,因楚家的人太過強勢,想賴在萬仞峰不走,故而兩方人起了沖突。
但也只是上的較勁,并沒有手。
可楚渙清回京之后卻見人就哭訴,說是萬仞峰的人傷了他們,還差點讓他回不了京……
這個十五六歲的年,在楚家是卑微到塵埃的存在,旁人不相信這個不待見的楚家庶子會有什麼手段和心計。但這前前后后的事稍微一梳理,便能發現楚渙清是個有問題的!
且還是個有大問題的!
那日,他專門跑到王府哭訴自己的遭遇和境,如今想來,他應該是知道了渝南王府與萬仞峰的關系,特意跑來試探兒子的反應!
而他是如何知道的?
除了迷霧宗,想不出還有誰!
眼下,他打著幫甄氏找大夫的旗號搜羅上年紀的醫者,這目的再明確不過!
換言之,他早就跟迷霧宗的人勾結上了!
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楚家上下自私自利也就算了,還能出這麼個混蛋玩意兒!
見厲贏風收拾細準備出發,上前拉了拉他的袖,“贏風……”
厲贏風不用猜都知道想說什麼,于是果斷地回道,“不許!”
“可人家舍不得你嘛!前幾次分別,人家都孤枕難眠,都快相思疾了!哼,是誰說再也不分開了?這才多久就出爾反爾!”
“……!”
聽著撒帶抱怨的聲音,厲贏風一頭黑線。
到底誰相思疾?
到底誰才是那個說走就走狠心絕的人?
楚心嬈這一演上就停不下來,失地抹了抹沒有淚水的眼角,“我就是去看看師父他們開的鋪子,又不是去跟誰打架,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你們這麼多人,就算打架,也不到我上場啊!”
厲贏風深呼吸,心里一聲無奈的喟嘆后,不得不松口,“行,帶上你!”
最終,蔣嬤嬤和彩兒留在忘憂谷照看兩個孩子,楚心嬈和曲涼兒都隨厲贏風和司沐弛趕去了城里。
楚渙清說過幾日再上門拜訪,楚心嬈他們進城后第二天,他還真的來了。
但接待他的只有詹震堂。
作為掌柜,詹震堂一邊熱接待他,一邊向他解釋,“小公子,今日你來得真不巧,朱大夫出門給人看診去了,怕是晚些才回來。你若不著急的話,便請后堂等他吧。”
“朱大夫可有說哪個時辰能回來?”
“但凡出診都是說不定的事,得看病家況,若是小病小痛也用不了多時間,若是大病重疾便會麻煩許多。”詹震堂微笑著回道。
他雖是一宗之主,可無半點蠻氣,反而是高大拔儒雅有型,既有商人的明氣,一頭充滿滄桑的白發又不失親和勁兒。
楚渙清和兩名手下互相換過眼神后,在兩名手下默許中,他笑著向詹震堂作揖,“那我就在這里等朱大夫吧。”
“小公子里面請。”
詹震堂將他請進后堂的一間屋子。
楚渙清先是環視四周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陳設,除了桌椅矮榻外,還有兩排陳舊的書柜,上面擺了不醫書。
“掌柜,鋪里就你和朱大夫嗎?這麼大的藥鋪就你們二人?”
“有個藥,不過隨我那兄弟出診去了。”詹震堂回道。
“你與朱大夫是兄弟?”楚渙清驚訝。
“他是我胞弟。我們家世代行醫,可惜我生來沒那個天賦,在我們這一輩,只有我那兄弟才學有所。好在他不嫌棄我笨,讓我幫著他打理藥鋪的生意。”
楚渙清道,“朱掌柜太謙虛了,你如此健談,學識定是不差。”
詹震堂‘呵呵’笑,“哪有什麼學識,就是多識了幾個字,裝腔作勢罷了。”隨即他話鋒一轉,“小公子與二位壯士稍坐片刻,我去煮壺茶,再回來陪你們。”
不得不說,他儒雅的談吐舉止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楚渙清旁兩個手下原本一臉冷肅的,這會兒神也逐漸和下來。
詹震堂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他所煮的茶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很尋常的桂花茶,許是煮茶的手藝太高,桂花的香氣比一般的稍加濃郁,聞著特別提勁兒。
“三位,怕你們喝不慣我們鋪里的藥茶,我便隨意煮了壺桂花茶,還請你們莫要嫌棄。”
在陌生的地方,喝陌生的茶,多會讓人心生防備。
而這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桂花茶,看似怠慢,可卻能打消人許多顧慮。
楚渙清還沒,兩名手下先端起茶杯聞了聞,滿意地抿了一口。
見狀,楚渙清也端起了茶杯。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喚掌柜。
詹震堂趕道,“三位,有客人來,容我出去看看,恕我怠慢了。”
“朱掌柜請便。”楚渙清笑著點了點頭。
詹震堂退出房門,轉的那一刻,一臉得逞的笑。
……
當看著面前的夫妻倆時,剛睜開眼的楚渙清猶如在噩夢中,驚得臉煞白,“你們……”然而他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出,便發現自己渾無法彈,被人點了不說,且還被繩子牢牢綁在椅子上!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做什麼?”楚心嬈抱臂站在他面前,沖他冷笑,“這話應該我們問你吧?楚渙清,你來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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