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初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
七點,外面天已黑,打開門,客廳裡亮著燈,卻不見阿笙,走近了,方纔發現窩在沙發裡睡著了。
上蓋著厚毯,整個人一團,有書掉在了沙發旁的地板上。
陸子初彎腰撿起,角無意識上揚。還好這次不是《紅樓夢》,而是金庸先生的《神鵰俠》。
翻看了幾頁,上面甚至還做著批註,大都是玉劍招,陸子初看了只覺得好笑。
把書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陸子初彎腰掀開毯,打算抱起來,在這時卻睜開了眼睛,見是他,很快又閉上了眼睛,叮囑道:“飯菜在桌上,熱熱再吃。”
陸子初心裡劃過暖流,低低的“嗯”了一聲,把抱起來,輕聲說:“回房間睡。”
待陸子初再次走進臥室,時針早已指向了八點,臥室裡開著朦朧的燈,阿笙雖然困,但淺眠,稍有風吹草就能從夢中驚醒,察覺有人在旁躺下,先是一僵,想到那人是誰,這才放鬆,扭頭看他,卻對上一雙漆黑的眸,眸太深,阿笙忽然不敢看他。
“吃藥了嗎?”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發酵,有著似水溫。
“嗯。”
陸子初眼睛如墨,靜靜看了好一會兒,在被窩裡握住了的手:“下午輸怎麼不醒我?”
“你在睡。”
聞言,陸子初手把攬在懷裡,原以爲會拒絕,沒想到很乖,臉靠在他前很安靜。
陸子初這時低頭笑了一下:“今天怎麼這麼乖?”
阿笙擡眸看他,似乎在組織語言,他手幫把髮開,“有話要對我說?”
阿笙過了一會兒說:“車上有好幾道劃痕,路上是不是出了事故?”
“不算事故。”陸子初湊近耳畔,吻了吻的脖頸:“只是小。”
真的只是小。
陸子初開車,向來沉穩,像這種天氣,別人傷他的車還有可能,不可能他開車傷別人。
確實如此,路況不太好,有車主車胎打,在路上和陸子初的車有了小。
那位車主下車看到陸子初的車是什麼標誌時,差點哭出來,後來陸子初搖下車窗,也沒看劃痕有多重,直接對那人說:“不礙事。”
車主以爲自己聽錯了,半信半疑道:“您要不要下車看看再說?”
於是陸子初在對方的千呼萬喚裡下了車,掃了一眼車,又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出口:“還好。”
車主聞言,險些一口氣背過去,暗歎自己走了狗屎運,車這樣還能逃過一劫,一定跟他平時“行善積德”有關。
只是如今,在他眼中的小,無疑讓阿笙浮起了擔憂。
“擔心我?”他淡淡的笑。
阿笙沒聲音,事實上因爲兩人靠的太近,上熱度攀升,氣息炙人,就連他放在腰間的手也是燙人的厲害。
“阿笙……”他輕輕的了一聲,在對上他眸時,涼薄的脣了一下,今夜也不知怎麼了,簡單的就讓阿笙覺得頭暈目眩。
這個吻遠沒有那麼早就結束,他是很有耐心的,慢慢吮著的脣,充滿了思念和索取,清冽的氣息席捲而來,彷彿有電流過,舌與舌糾纏嬉戲,阿笙不過氣的同時,腦子裡有弦也繃得的。
一吻結束,阿笙舌頭都快麻痹了,空氣裡似乎全都是他的氣息。
“上次你問我什麼本壘打。”陸子初嗓音沙啞的很。
“……我沒問過。”阿笙一僵,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當初爲什麼要說這種話,以爲他不知道或是已經忘了,沒想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也許。
“我聽到了。”陸子初慢慢道:“你要不要試試三壘,先練練手?”修長的手指鑽進的服,順著腰線慢慢往上移著,燙的阿笙心如麻。
“子初……”阻止的聲音竟是虛弱無比,阿笙手要抓他的手,卻被他反握在手,堅定的朝他上探去。
那麼炙熱的溫度讓阿笙額頭直冒汗,臉紅的彷彿能滴出珠來,手下意識想要回去,卻被他握住,不容退。
“阿笙,我對你是有*的。”把臉埋在的頸窩裡,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愈發炙熱:“別拒絕我。”
……
這世上有很多事會在某個瞬間變幻刻骨銘心,那天晚上的記憶讓阿笙一度覺得無見人,正確的說是無在天化日之下再見陸子初。
昏暗的房間裡,剋制的息伴隨著聲,織了最磨人的旋律……
那晚最後的記憶是什麼呢?下*洗手,陸子初躺在*上,擡臂搭放在額頭上,因爲放縱,嗓音略顯慵懶,他在笑:“覺很好,等你病好了,我們可以嘗試本壘打。”
阿笙差點癱在地,這人怎麼能這麼得寸進尺?
走進洗手間,臉還真不是一般的紅。
臥室裡,昏暗的線掩飾了陸子初臉上泛起的紅,難自制啊!
但願沒有嚇壞。
……
所幸夜裡陸子初很規矩,阿笙也因爲心力瘁很快眠,*無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旁有他的緣故。
翌日清晨,陸子初被一陣門鈴聲驚醒,掀被起*,手被拉住,回頭看,因爲昨天晚上的事,多有些不自在,“可能是依依喊我們吃早餐,我沒胃口。”
陸子初把的手塞在被子裡,了的臉:“你再睡一會兒,縱使不去,也應該跟依依父母道聲謝。”
早晨八點,阿笙起*,拉開窗簾,天氣晴朗的不像話,明亮耀眼,真想坐在太下曬上一整天。
客廳書架子附近,陸子初就坐在那裡,長隨意疊,閒適優雅,手裡拿著一本書,正低頭翻看著。
那書可不正是《神鵰俠》嗎?阿笙走近,聽到腳步聲,陸子初擡眸看,“我不知道你還是金庸迷。”
阿笙搖頭,“我可不是金庸迷。”
“看來除了泰戈爾,你還很喜歡楊過。”平靜的話語有些小緒,阿笙覺得好笑。
“這本書裡我最喜歡的人不是楊過,也不是小龍,而是林朝英。”
陸子初有些意外,放下書,手示意過去,阿笙走近,就被他拉坐到了上。
手臂圈住阿笙腰,陸子初開口問道:“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想了想,阿笙說:“王重和林朝英原本兩相悅,卻又相互怨恨一生。他們這一輩子,咫尺之近,卻無法在一起。一個久居終南山,一個常年困守在活死人墓裡;王重也曾讓我過,當年因爲林朝英了重傷,王重便長途跋涉,歷經千辛萬苦覓得寒玉*送療傷;戰況危急時,還能堅持給林朝英寫信;但再深的也經不起一句兒長不及民族大義重。爲了民族大義,原本應該執手一生的人,卻鬱郁不得,林朝英心裡勢必會心存怨氣,你看那些玉劍招,招式優,譬如:西窗夜話、清飲小酌、舉案齊眉……的最深的那個人不是王重,而是林朝英,紅嫁埋在箱子裡多年,因爲王重出家道,那聲‘’再也無法說出口。你看他們那麼般配,都是武學奇才,沒有第三者足,沒有外界阻攔,但卻偏偏不能在一起,於是我開始明白,他們是真的有緣無份。”
陸子初看著,心裡是有的,和他在一起之後,改變了許多,不再那麼寡言,就連眼神也變得溫暖了許多,但他漸漸發現,骨子裡的其實是很冷漠的,把很多事看得很淡,也很徹,活得太明白,所以往往會給人一種無的假象。
陸子初說:“所幸,我不是王重,你也不是林朝英。”
“我如果是林朝英就好了,武功那麼高,沒人敢欺負我。”
陸子初笑問:“誰欺負你了?”
阿笙不說話了,看著陸子初,想起昨晚,臉又不期然紅了,陸子初會意,摟著輕笑,開口說道:“阿笙,林朝英武功高,的確沒人敢欺負,但上卻有一人能欺負到,那就是王重,因爲在乎他。”
“我可不在乎你。”阿笙沒他口才好,尷尬的推了他一下:“我去倒杯水。”
陸子初倒是縱容,鬆開,“只許喝半杯,等一會兒還要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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