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顧城提前訂好機票，事務所很忙，國那邊已經屢次打電話催他回去，顧城不便繼續在家滯留。

許飛陪父母遠行探親還沒回來，巧那天陶媽媽生病，阿笙沒空送顧城，以至於最後送顧城離開的那個人是依依。

阿笙想，依依送顧城離開，其實好的，或許他們欠缺的就是這麼一次私下告別。

臨別前，阿笙曾問顧城，是否去t市看一下姑姑再走？

顧城正在收拾行李：“下次吧！我趕時間。”

阿笙知道，顧城排斥的不是姑姑，而是韓家。

午後，依依來陶然家找阿笙，陶媽媽已經睡了，陶爸爸外出有事，怕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

依依來的時候，阿笙正蹲在地上洗服，目睹此景，皺了眉。

依依蹲在阿笙邊，低聲音道：“陶然不在了，我們一輩子都忘不了，但陶然爸媽不能因爲屋及烏，就把你當陶然的替，這對你不公平。”

阿笙笑笑，沒吭聲。依依不會明白，最初，陶然學游泳是因爲；死亡，也是因爲會游泳；日記本曝後，倘若換任何一個不明事理的父母，只怕早就不分青紅皁白對阿笙破口大罵了，但陶然父母沒有，安，說陶然溺斃跟沒關係……

換言之，和陶然認識了這麼多年，從小學，初中，一直到高中，友深厚，他死了之後，在力所能及的況下，盡力照顧陶然父母也是應該的。

知道，依依是在心疼。

阿笙轉移話題：“哥哥走了嗎？”

“走了。”

那天，依依幫阿笙洗完服，和一起坐在陶家門前石階上，看著大街上往來穿梭的人羣。

依依說，這世上有太多的，尚未開始，就因爲劇轉變，過早拉下帷幕。最後說，暗的對面，站的不是柳暗花明，而是自生自滅。

阿笙摟著，是真的迎來了春天，午後溫熱了阿笙的臉，把頭靠在依依肩膀上，在想，每一段看似麗的，夭折速度都是很快的，如果想要尋覓長久的，只能把融進或轉變到親裡。

2005年初春，街頭有灑水車經過，帶著蔡琴那首《恰似你的溫》響徹了整條街道。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

2月12日，不住姑姑一催再催，阿笙提前一日去了t市。

提前說好的，司機會在火車站外面等，阿笙坐在火車站臺階上，等了很久，也不見司機來，是有司機手機號的，但卻不好意思催他，萬一已經在路上，堵車呢？

寒假歸來，總容易讓人心生困怠，在下坐得久了，難免會頭暈眼花，阿笙起活時，才發現後站著一個人，看形似乎站了很久。

那人定定的看著阿笙，打破沉默：“車在半路追尾，我來接你回去。”

阿笙又站了一會兒，彎腰提行李：“好。”

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毫緒外泄。

那人已經提起了手中的行李，阿笙笑笑，鬆手，走下臺階。

過了幾秒，後傳來他的聲音：“過年期間，我給你打電話，爲什麼不接？”

阿笙形一頓，腳步未停。

的事，不宜拖泥帶水，要不然只會害人害己，韓愈電話，看到了，但卻不接，以爲的舉足以說明一切。

阿笙說：“抱歉，我沒熱可以迴應你。”

“因爲你把熱都給了一個死人？”

這一次，阿笙終於停了下來，轉看著韓愈，眼神無波無瀾，一字一字道：“韓愈，陶然不該爲你刺傷我的利，就像我永遠不會拿你父母失敗的婚姻來刺傷你一樣。”

這就是顧笙，看似良善，其實攻擊別人的時候，比誰都狠。

一句話，換來了韓愈的面無表。

剛纔還略顯和的臉龐，因爲的話，瞬間冷峻下來。

下，韓愈瞇起眼睛，他終於意識到，橫在他和顧笙之間的並非是一句喜歡和不喜歡，而是他心中那顆經年毒瘤，以爲可以忽視置之不理，但忽視，並不代表不存在。

毫不在乎的隨便刺一下，他會痛，痛得憤恨加。

……

那天，阿笙最終沒有去韓家，而是提著行李，打車去了學校。

韓愈把一人丟在了火車站，其實並未離開，而是坐在車裡，看著攔了一輛出租車，載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之。

汽車，習慣使然，韓愈手去老位置拿煙吸，那裡竟是空空如也，忽然記起，趕來接時，知道不喜歡車有煙，順手就把煙和打火機都給扔了……

某人靠著椅背，臉沉，從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

他韓愈活了26年了，今天開眼，還真是長見識了。

……

韓愈眼中那位不識好歹的人剛把行李從車上提下來，手機就響了，是姑姑打來的電話。

“韓愈回來臉很難看，說你回學校了，你們吵架了嗎？”

“姑姑，你什麼時候見我跟人吵過架。”可以想象，顧清歡一定在電話那頭皺了眉。

顧清歡似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吵架，好端端的回學校幹什麼？不是明天才去學校報道嗎？”

“有很多東西需要收拾，我改天再去看你。”宿舍樓並不寂靜，已經有學生提前來學校，一樓走廊裡，隨可見提著茶瓶來回走的校友。

顧清歡大概也聽到了走廊裡生們的歡笑聲，語氣緩和下來：“這樣吧，下午我去學校找你，晚上一起吃飯。”

“好。”

掛斷電話，阿笙站在樓梯口，深無力，提行李爬樓梯是個力氣活，住在五樓，真心不容易。

其實宿舍樓部有電梯，但今天外面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好幾個黑字跡，異常醒目。

“電梯維修，暫停使用。”

氣吁吁爬到了508，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宿舍沒人，但薛明珠*位早已鋪好，人卻不見蹤跡。

阿笙把行李放好，收拾*位的時候，薛明珠提著茶瓶回來了，看到阿笙，興的抱著，一邊說著新年快樂，一邊把家裡的土特產拿到阿笙面前，讓品嚐。

“阿笙，還是你最好，我還以爲今天晚上我要獨守空房了。”話語幽怨，但薛明珠說起話來，卻是笑米米的。

阿笙笑了笑，寒假分開，確實是想念們了。

下午五點左右，姑姑真得來了，拿了好幾袋補腦營養品，想必爬樓梯很累，微微著氣，儘管如此，依然氣質迷人。

“氣質迷人”四個字不是阿笙說的，是薛明珠說的，悄悄問阿笙：“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有姑姑？”

“你有告訴我，你父親有幾個兄弟姐妹嗎？”阿笙笑著反問。

“呃……”薛明珠語塞，回頭瞄了一眼顧清歡，顧清歡察覺到，對友善微笑，薛明珠捂著口慨道：“一看就是強人，請問咱姑在哪兒高就？”

阿笙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在哪兒高就，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哪兒知道？”

“不是咱姑嗎？”

“……”薛明珠再次語塞。

阿笙倒了一杯水端給顧清歡，顧清歡圍繞阿笙和顧城如何過年淺淺聊了幾句，又坐了一會兒，站起，邀請薛明珠和們一起外出吃飯。

薛明珠推辭不去，但經不起顧清歡邀約，只能無奈的看著顧笙，拿著外套，和們一起出門了。

校園林蔭大道上，顧清歡車開得並不快，薛明珠和阿笙一起坐在後座，阿笙原本和顧清歡說著話，薛明珠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了阿笙的手臂：“你看陸老師和誰在一起。”

順著薛明珠視線過去，不遠，那人修如玉，單手在袋裡，含笑慢行的人不是陸子初，還能是誰。

確實有人在他邊，孩年輕，笑容明，很漂亮的面孔，說起來阿笙和還有一面之緣。

那日在藍鑽……

“我們好像在藍鑽見過。”薛明珠皺眉，似是在回想這個人是誰，過了兩秒，只聽“啊”了一聲，“這姑娘名字是不是楚楚？”

阿笙不接話，視線移開，被隔在車窗之外，約著淺黃。

2月中旬，徹底跟冬天道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