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這件事后,大家沒有了繼續游山玩水的興趣,很快下山,打道回府。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都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媽,你去洗個澡,休息下,沒事的。”
回到家后,岳梓低聲對母親說道。
岳母知道,兒要與婿就這件事要詳談了,什麼都不懂,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回避了最好,點了點頭,走到了李南方面前,輕聲說:“南方,要怪,就怪我,別怪。”
這樣說,是因為害怕李南方的表現,讓兒誤以為他心存不軌了,一路上都為此而自責,生怕婿會因此對兒有意見。
岳母沒對李南方說對不起,眼里卻帶有了明顯的哀求之。
李南方心中一疼,對岳梓的些許不滿煙消云散,抬手抱住岳母,輕聲說:“媽,您想什麼呢,我怎麼會怪?我現在還有些后怕,當時失去理智嚇倒您了呢。”
到婿那顆赤子之心后,岳母才放下心,拍了拍他后背,快步走上了樓梯。
岳梓坐在沙發上,點上一顆煙,把火機當啷一聲扔在案幾上,問:“我媽很可憐,對不對?”
“以后不會了。”
李南方走到對面沙發上上,順手拿過的香煙,也點上了一顆。
重重吐出一口煙霧后,岳梓又說:“從父親過世后,就這樣了。不這樣不行,你沒有在岳家那種大豪門中生活過,本會不到那種為了各自利益,就不擇手段勾心斗角的兇險。我媽沒有那麼多心計,也沒有任何依仗,唯有加倍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打我爺爺,最終活著走出岳家。”
抬頭看著客廳上方的吊燈,岳梓笑了,笑容很苦:“那你知道,我媽為了我能健康長大,為了能得到爺爺許諾的開皇集團,為我們母能夠擁有一席安之所,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李南方實話實說:“不知道,我沒有在那種環境下生活過。”
“忍。”
岳梓沉默很久,才輕聲說:“無論遭遇何種不公平的待遇,唯有忍。”
李南方有些納悶:“你是岳家的嫡系大小姐,是岳家的嫡系兒媳婦,你們都是岳家的組一份子,貌似沒理由遭遇那些不公平吧?”
“呵呵,岳家不是你所悉的普通家庭。”
岳梓輕笑了聲,又吸了一口煙,淡淡說道:“如果我是男人,就算我父親過世的早,就算我再不,岳家家產也得有我的一份子,沒誰敢欺負我們。很可惜----我為什麼是個死丫頭呢?”
說到死丫頭這三個字時,岳梓忽然把香煙,一下子按在了自己大上。
為了方便爬山,今天穿了一件很灑的運短,白網球鞋,一掃平時的冷傲,活力四的青春樣。
爬山過程中,這雙大長不知吸引了多男人的目,多斤口水,害的李南方幾次想買條子來給穿上。
潛意識,這可是他的東西,怎麼能讓別的男人免費看呢?
現在,越說越加悲憤的岳梓,竟然在恨死自己是個死丫頭時,拿煙頭去燙本屬于李南方的,他當然是大吃一驚,慌忙站起來,手打開了那只手。
煙卷被打飛,落在遠地板上,卻有烤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看著那上明顯的黑疤,李南方憤怒的低聲罵道:“你特麼的瘋了你?”
“我燙我自己,管你屁事!”
額頭疼地有細汗冒出來的岳梓,抬腳擱在了李南方肩膀上,低聲道:“想要,就拿走!”
的聲中,夾雜了明顯的嗚咽。
確實恨死了自己是兒,很為自己擁有這副麗的軀而自豪。
正如所說的那樣,岳家與別的家庭不同,重男輕的思想尤為嚴重,只要是岳家的嫡系男人,再怎麼不,也會有一份固定的家產,哪怕是敗壞掉了,誰也管不著。
孩子沒有。
在岳家的傳統思想中,孩子就是附庸品,早晚要嫁給別人的,岳家的家產,憑什麼要白白送給外人?
如果岳梓能夠嫁個門當戶對的丈夫,還能給岳家帶來一定利益,們母的地位,也許就會被看重一些,但偏偏在十二歲時,被老岳許配給了一個怪。
注定了,就是個只賠不賺的賠錢貨,大家怎麼可能甘心,讓分走本該屬于大家的家產呢,尤其很小就沒有了父親,當然得各使手段,力圖把們母給出岳家才對。
自從丈夫過世后,岳母就很清楚這些,也知道依著的子,早晚都會被人給吞的骨頭也不留一----千萬別以為,生懦弱的人,就能任人宰割,尤其還有個兒時。
為保護兒,保護老岳承諾給兒的嫁妝,岳母這些年,把的懦弱發揮到了極致,甚至在家被人故意踩一腳,也會誠惶誠恐樣子的賠禮道歉。
“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十五歲那年,是爺爺的壽辰,媽媽在廚房忙活,被二伯母故意倒了水杯,剛倒上的熱水灑在媽媽上,當場就有水泡起來了,疼地媽媽冷汗直冒,卻陪著笑臉的說自己沒長眼----”
岳梓笑了下,看向拿過白酒,來給自己拭燙傷的李南方:“如果把我媽換大姐,就是師母,你會怎麼樣?”
“我會把整瓶熱水,都潑在你二伯母臉上。”
李南方淡淡說了句,放下酒瓶子,在傷疤上輕輕吹著冷氣。
“我也想,可我不敢。”
岳梓很被李南方這般伺候的覺,子后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輕聲說:“所以我就希,長大后能找個強大的男人。所以,我才特別痛恨你,厭惡你。”
“你痛恨我,厭惡我,是因為我沒本事。這,也是你為什麼喜歡賀蘭扶蘇的主要原因。”
“對。如果我能嫁給賀蘭扶蘇,就沒誰敢欺負我了。唉。”
岳梓輕輕嘆了口氣,睜開眼:“你呢?充其量是個亡命徒而已。亡命徒,休說是岳家這種豪門了,就算是在有錢人眼里,也就是個屁而已。”
李南方笑了笑,沒說話。
他不想讓岳梓知道,他現在很想給一耳。
“這麼多年了,我媽終于熬到活著走出岳家了。開皇集團,是我們母最后的棲之所。在正式接管集團后,我就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許任何人染指集團,我要給媽媽提供一個安度余生的溫馨環境。”
一擱在李南方肩膀上,很不舒服,岳梓索也抬起右腳,放在了他左肩上。
如果有人看到他們,還以為李南方這是要拿,來----這讓他覺到了侮辱,抬手拿下那兩條,順勢在上面扭了一把,坐回沙發上:“所以,今天在姓龍的冒犯咱媽后,你才忍辱負重。僅僅是因為,龍大針織對于開皇集團來說,是相當重要的。”
“對啊。當初在與龍大談合作時,我可是費了老大力氣了,都做好了把自己搭上去的準備。嘿嘿,不過人家不稀罕。”
岳梓回,除掉鞋子盤膝坐在了沙發上,低頭著自己秀氣的小腳,自嘲的笑了下:“這些事,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可我媽能覺出來。李南方,如果我對我媽說,必須得去陪龍在空,才能保住開皇集團,就會毫不猶豫的去陪他。必要時,我們母一起上陣也未嘗不可,你信不信?”
“我信。”
李南方拿起給岳梓清洗燙傷的酒瓶子,喝了一口低下頭,淡淡地說:“但你以后,別再說這樣的話。”
岳梓嗤笑一聲:“切,我不說,人家就不要求了嗎?李南方,如果你是賀蘭扶蘇,再給龍在空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媽有非分之想的。可惜,你不是。唉,你為什麼不是呢,很奇怪哦。”
手奪過李南方手里的白酒,昂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李南方沒阻止,任何人在被欺負卻沒還手之力時,就只剩下喝酒的權利了。
一口氣把七八兩白酒灌下去后,岳梓俏臉就像浮上一層紅云,看著李南方的眼神,也開始迷離了起來:“我、我很奇怪啊。”
“奇怪什麼?”
李南方拿過酒瓶子,晃了晃,隨手扔向門后,準確的落在了廢紙簍。
岳梓慢慢歪倒在沙發上,抬起右腳擱在沙發靠背上,著天花板喃喃地說:“我很奇怪,你怎麼不問問,我們母既然是岳家的人,為什麼就不打電話向爺爺求助呢?”
李南方說:“嗯,那我現在開始奇怪了。”
“那是因為,在我媽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們母,開皇集團,都已經與岳家沒有毫的關系了。我們母是死是活,岳家不會理睬。這,是岳家肯放我媽離開豪門大院,必須答應的條件。”
岳梓閉上眼,聲音越說越低:“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岳家大小姐了。就像當年,大姐嫁給你師父后,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管----以后,如果我們想回岳家,要經過當家人的同意……唉,李南方,你為什麼就不是賀蘭扶蘇呢,為什麼?”
喃喃說到后來時,岳梓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睡著了。
“李南方永遠是李南方,絕不會變賀蘭扶蘇,或者別的任何人。”
盯著沉默很久后,李南方才站起,繞過案幾把橫抱在了懷中,走上了樓梯。
剛睡著沒多久的岳梓,覺到被人抱起后,本能的手摟住了他脖子,臉龐在他心口時,有一滴晶瑩的淚水落,夢囈著:“爸,爸----你為什麼,死得那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