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點頭：“那肯定的啊，我自從認識門主以后就從來沒見過他笑。”

“也不是不笑吧，而是覺他已經失去笑的能力了，一眼看上去就是經歷過太多太多而變得麻木的人，沒有靈魂的人。”

姜慈低下頭，還是問出了最想要問的問題，“你知道去哪可以找到慈心嗎？”

卓木猶豫了一下。

“卓先生，我以前犯下的罪，總有一天我得自己還清，在那之前，我想見一見他。”姜慈真誠地說道：“如果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慈心，我請求你告訴我。”

卓木思考再三后說道：“中州，萬魂海。”

姜慈臉一變，“他在中州？”

卓木如實說道：“我不知道門主在不在中州，但這些年我打撈上來的尸骨都埋葬在萬魂海里，我也見過門主經常坐在萬魂海的島上發呆，你可以去試試，能不能遇到門主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姜慈起，朝著卓木微微鞠躬，“謝謝你卓先生，你作為撈尸人，這一生功德無量，余生你會平安的度過，下一世，我許你一個明燦爛的新人生。”

卓木一臉淡然：“人這一生啊，不管是落魄還是輝煌，死了都一樣。”

姜慈和他告別，走出富人區。

中千界的東域、西荒、南海和北淵都去過了，唯獨中州。

中州不同于這些地方，這里除了人以外，什麼都有。

或許能了解慈心為什麼要把子民安葬在中州。

中州，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鬼蜮人心。

去之前，要去見薄寒舟。

姜慈知道薄寒舟回了江北，直接用傳送符回到水灣九號別墅。

薄寒舟本來坐在沙發上發呆，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時愣了一下，以為是幻覺來著。

“日思夜想，都出現幻覺了。”

姜慈幽幽開口：“不是幻覺，是我回來了。”

“姜姜？”薄寒舟又驚又喜，從沙發上蹦起，“你怎麼回來了？事解決了？”

姜慈搖頭，拿出手機里的背影照片給他看。

薄寒舟也認出那是自己，“這是在哪拍的，我怎麼沒印象啊？”

“三年前，慈心上了你的。”

薄寒舟皺眉，“三年前？難怪那段時間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睡前在這，醒來又在其他地方。”

“原來他一直在用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薄寒舟臉忽然一變，“那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姜慈搖頭：“不是，相反的，是他一直在找撈尸人打撈子民的尸骨，讓他們能夠安息。”

“軒轅君澤在做他應有的責任。”薄寒舟輕嘆一聲，“那姜姜，你這次回來是？”

“我要去中州找他，我想要你的一滴。”

沒等說完，薄寒舟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二話不說劃開手掌。

鮮滴滴答答的落下。

姜慈一驚，趕拿空水杯接住。

“你神經啊，誰要你這麼多，你隨便扎個手指頭給我一滴就行了啊。”

薄寒舟出憨憨的一笑：“沒事，我現在倍棒！”

姜慈扶額。

給他包扎好后，用手指頭蘸了水杯里的鮮，畫了一張又一張的符。

薄寒舟好奇道：“這些符有什麼作用？”

“找他。”姜慈說道：“我擔心去到地方他還是不肯見我，那我只能用這個辦法他出來了。”

薄寒舟神猶豫，還是說了出來，“其實，他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恨你的。”

“我知道。”姜慈停下手，無奈一笑：“畢竟是我從小帶大的小太子，他是什麼樣的子，我最該了解的，可我到現在才清楚。”

“他不是恨我，他是氣我。”

記得，最喜歡抱著小時候的軒轅君澤爬山皇宮的屋頂，指著江山告訴他。

“待你登上帝位，凡事照耀之地，都是你的國土。”

給了小太子無限希，又親手摧毀了他的人生。

他是該恨死的。

可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故意和對著干，故意引起的注意。

姜慈覺得，是時候該了結一切了。

收拾好裝備后，姜慈告別薄寒舟后就起程離開了。

薄寒舟站在自家天臺上向遠方，“姜姜，愿你一切順遂。”

……

中州，無邊林。

姜慈不停地用地符和傳送符。

無邊林里充斥著最原始森林里的危險，多的是嗜殘暴的野和猛。

幾乎不做停歇，朝著卓木給的方向趕去。

累了困了就跑到樹上隨便打個盹，小歇一下，醒了繼續趕路。

聽卓木說萬魂海在中州的深，首先要穿過無邊林，再來就是死亡沼澤、長燼荒漠，最后才能到達萬魂海。

卓木當初倒是不需要通過這些，因為萬魂海的島上有傳送陣。

姜慈沒有傳送陣，只能靠自己的預估去傳送。

跑了大半個月，背包里的食都用完了，只好拿出乾坤袋里的辟谷丹吃。

還得是九黎真君，一顆辟谷丹能抵十天半個月不會。

姜慈又跑了大半個月，從長燼荒漠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跟乞丐婆沒什麼兩樣了。

鞋是沒有鞋底的，被滾燙的沙子給燙化了，腳底板全是泡。

服是破爛襤褸的，在無盡林被猛追來著，不小心摔了個跟頭，差點命喪口。

見前方一片黑沉沉的汪洋大海時，姜慈當場激得兩眼淚汪汪，不顧一切地跳進海里涼快涼快。

海水比想象中更冰冷。

姜慈剛跳進去就哆哆嗦嗦打著擺子的游上來了。

水溫刺骨生寒，冷意就跟什麼似的能往骨頭里鉆。

環顧周圍，好在附近的岸邊停著一艘木制的小破船。

姜慈補補后劃著船出發。

卓木說過，萬魂海的中心有個小島。

只要找到那個小島就好了。

剛出發幾分鐘，姜慈就察覺不對勁了，趴在船邊往海里一看。

斷崖式的海域，黑沉沉的本見不到底。

心頭一震，似是想到什麼，縱一躍跳進海里。

強忍著刺骨的寒冷，一頭扎進水里，往下游。

沒游一會兒，眼前的景象讓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