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若有所思地盯著，半晌才道：“需要我送你離開西荒嗎？”

姜慈看了眼他：“有條件麼？”

清風干笑一聲：“我想借招魂幡你也不借啊，罷了，就當我你這個朋友吧，我不要好的送你出去。”

他施展仙風，托著姜慈飛起來。

姜慈沉默了一路，直到兩人飛出西荒境地，才說道：“我不白搭你的順風，送你一卦如何？”

清風笑道：“論占卜卦象，我不比你差哦。”

“不過，既然是白送的，聽聽又何妨，你說吧。”

姜慈：“算人不算己，你隨便一聽就行。”

迅速起卦，片刻后得出結論，平靜地說道。

“夬卦。”

清風笑了：“夬卦是64卦第44卦。”

姜慈：“上卦為兌為澤，下卦為乾為天，卦畫是五一，上六爻，在之上，代表小人掌權。一在五之上，說明小人共于一個整之中，你的復仇大計想要完的話，得找到那個最終能掌控一切力量的關鍵人。”

清風臉一變：“你算的是復仇聯盟的未來？”

“是啊。”姜慈淡淡道：“你最在乎的不是這個麼。順手幫你算了，對了，你近期可能會遇到小人蒙蔽，自己注意吧。”

清風愣住了，他沒想到的卜卦能力竟在于他之上。

復仇大計連他自己都算不清楚，每次卦象都是一片渺茫。

竟然算出了要找到關鍵人才行。

關鍵人……不正是主上嗎。

清風眼底多了幾分熱烈，“那你再幫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找到那位關鍵人？”

姜慈沒好氣道：“你這大計事關天地大運，我能給你算出這個結果就很不錯了，你別蹬鼻子上臉。”

清風想要解放所有罪仙，再帶著罪仙們回到仙土算賬。

到時候肯定會有大戰發生。

無論人妖神魔，一旦開戰必然會對天地氣運有影響。

也沒想到會算出這樣的結果，今天泄天機，來日必然要到因果。

清風實在舍不得這個人才，忍不住一問再問：“你真的不想加我們？”

“等事一了，你就可以飛升仙土啊！”

“我可以承諾你，一人飛升，犬得道！”

“你的親朋好友都可以跟著你去仙土長生不老……”

姜慈淡漠打斷他：“活這麼久干嘛，我又不想當老妖。”

清風無比詫異：“人人都想逃過七六的苦難，為仙人永極樂不好嗎？”

“可去你的吧，如果當仙人真的那麼好，那你們為什麼會被打下界？”姜慈穿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紛爭，全天下本沒有什麼永極樂的地方，仙土也不是，它只是凌駕于眾生之上卻也逃不過眾生之中的高緯度世界罷了。”

“永極樂是嗎，只有消失，化作虛無，對我而言才是真正的極樂。”

聽著一番大論，清風都傻眼了：“你這觀念不對啊，哪有人會盼著自己魂飛魄散化作虛無？”

“難道全世界沒有你在乎的人了？”

姜慈腦海中閃過軒轅君澤的臉，在他背后，有薄寒舟，有小九，有這些年收的徒弟，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們……

是在乎這些人，可人這一生，本來就是孑然一的降世，又孑然一的離開。

沒有誰能夠永遠陪在邊的。

在師父仙逝那天就頓悟了，所以對于邊人的來去，從來不強求。

坦然接，坦然面對。

“他們有自己的人生。”

清風咋舌。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清醒獨立的人。

不需要依附誰，也不需要強求誰留在邊。

對于任何質，甚至連最基本的都沒有。

那想要什麼？

清風也問出了心里的疑，“你就連一點憾都沒有？甘愿化作虛無？”

憾嗎……

姜慈沉默。

憾應該是有的，比如師父曾經說過有一天會告訴的世，結果他老年癡呆犯了，嗝屁的時候沒想起來。

比如一劍斬斷軒轅國運時，應該提前安排好軒轅君澤的去，不至于他變殺人如麻的妖道。

再比如，每每還，不該收徒，直接或間接導致徒弟們不得好死的結局。

清風見沉默，笑道：“看吧，你也不全是無無求的對吧，你也有憾。”

“如果有一日你飛升仙土，你這些憾都能填平。”

姜慈諷刺地看著他：“那你呢，你是風神，仙土時可有憾之事？”

這下子給清風整沉默了。

“看吧，為仙人也是有填不平的憾。”聳聳肩。

清風：“……”

他是想說服的，結果卻被說服了。

“好吧，我說不過你。”

“不是你說不過我，而是事實如此。”姜慈頓了頓，提醒他：“罪仙一旦和仙土開戰，后果不堪設想，你自己掂量后果吧。”

清風皺眉：“如果你被人欺騙背叛了，你會報復回去麼？”

“當然會。”

“那不就得了。”

姜慈凝視著他，笑了：“也許這個世間是該清洗一次了，都是命。”

“走了。”

甩出傳送符，踏其中消失在清風的眼前。

清風沉默了一會兒，掐了一道傳音符，“怎麼樣，查到主上的轉世沒？”

“據可靠線報，仙土那位一直在暗中派姜家保護一個孩。”

清風眼前一亮，“姜家？該不會是……”

這一刻，他激得心臟忍不住狂跳起來。

“我查過那個孩，姜晚，目前中千界姜族的保護。”

“一旦覺醒，姜族就會把送回仙土。”

清風皺眉：“姜晚？你確定不是姜慈？”

“不是啊，就是姜晚沒錯。”

清風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不過很快振作起來，“既然找到主上的轉世，那就暗中保護好，千萬不要讓仙土帶走！”

“當年仙土對主上趕盡殺絕，現在又想接回去，還不是覬覦上的驚世氣運。”

“這些偽善的家伙，我與他們沒完！”

“對了，東域剩下的89座囚仙地已經打開，所有還清醒著的仙人一致同意加復仇聯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