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月忽然向窗外，秦白霄已經重新開始練劍，幾日的晝夜辛勤下來, 他的招式已經有模有樣, 頗有就了。

修為高深，英武不凡，更有他上沒有的肆意和放縱, 確實是子會喜歡的模樣。

秦江月垂眸看看自己蒼白無力的手掌，歡歡收握拳, 開口打破了屋裡僵凝的沉默。

「心法看得如何, 哪裡不懂，我教你。」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

薛寧被窗外秦白霄的劍晃了一下眼睛, 垂死掙扎：「其實你不好，也不用勞煩你，這點小事，不如我去外面找你弟弟幫我看看？」

緩慢起，遲疑著想要出去，秦江月居然沒有拒絕。

「那你去吧。」

他竟然一口同意了，薛寧反倒更張。

「那，那你休息，我出去了？早膳晚點我讓小送來。」

秦江月：「好，多謝。」

「……」好正常啊！好平和啊！像極了書里描寫的，善解人意的白月。

怎麼辦，薛寧老覺得哪裡不對，等真的出來了，面對秦白霄，表都有些扭曲。

「不懂？讓我幫你？」秦白霄挽了個劍花，反手握劍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幫不了。」

薛寧僵著沒說話。

秦白霄以為不高興，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我是劍修，如何看得懂法修的心法。你若有不懂，問我兄長是最好的。這世上若還有誰對任何心法都有所涉獵，也就是兄長和府主了。」

慕不逾是絕對不能指點薛寧的，那就只能找秦江月。

門開著，屋裡的秦江月自然聽得見弟弟的話，他一直沒什麼表地坐在桌邊等待，聽到這話，邊劃過一個稍縱即逝的笑意。

不像得意，更像自嘲。

片刻之後，薛寧回到了屋裡。

沒必要和變強過不去。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承認自己在這一行上沒什麼天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薛寧重新站在秦江月面前，手裡著心法典籍，悶聲說：「我看不懂，第一個字開始就看不懂。」

秦江月答非所問：「怎麼回來了，白霄教不了你嗎？」

「……」他明明什麼都聽見了，為什麼非要問出來？

薛寧抬頭去看他，秦江月已經轉開了臉，換了個語氣道：「你看不懂很正常，白霄不也看不懂嗎。他比你轉道重修前修為更高，這等心法依然無法輕易看懂。」

畢竟是慕不逾的心法，誰都能看懂，那道君豈不是要爛大街了。

薛寧有中覺，秦江月字裡行間想要表達的潛臺詞可能是——他看得懂，所以秦白霄甚至大部分人，都不如他。

而之前棄他去選秦白霄的，眼實在差了些。

薛寧抿抿，奇怪地盯著他看。

秦江月點到為止，將手中心法拿過來，聲音有些沙啞道：「坐下吧，趁我今日神好些，從第一個字開始教你。」

薛寧在他的手勢下，最終還是坐在了他邊的位置。

兩人靠得很近，他要教心法，便得拿著典籍靠過來，額側的髮時不時就被風吹到臉上來。

……討厭的須劉海。

如有實質的目投過來，薛寧立刻把目從他的髮上轉開，認真看著心法上的字。

「『天靈滕』，天靈指的是這裡。」

薛寧自己就是老師，還是溫包容的師。

但覺得，秦江月如果願意去做師，也會非常優秀。

他開始教之後，每個字都咬得清晰溫和，音量不高，保證靠近的兩人能聽見，又能節省力氣。

他應該是要節省力氣吧，不然不會越說，聲音越小。

薛寧後面要聽清楚，就得靠他更近。

本能地近他，下一秒，他的手落在發頂。

薛寧人僵住，目定在書上，不敢看他一眼。

秦江月輕聲道：「這裡是天靈，記住了嗎？」

「……記住了。」

什麼天靈滕，一開始只以為是天上什麼東西發來著，原來是指部位。

薛寧沒有梳頭，長發披散，發頂蓬鬆，秦江月的手帶著一點熱意，比之前那種熱得人都快燒起來時好多了。

「滕是說聚靈於此，將它想像一個水池，一點點將水化的過程。這是以法修的方法引氣，水化，也有水化氣的意思。」

薛寧覺到那隻手一點點來到後腦勺，在後腦某個位按了一下，立刻悶哼一聲，麻得差點竄起來。

「坐好。」秦江月溫聲道，「不要。」

薛寧艱難地維持著坐姿，麻到不自覺仰起頭，腳尖也繃了。

秦江月要在這種況下繼續按著這個位，就得更近。

於是薛寧餘里發覺他微微起，彎下腰來靠近，額頭幾乎上仰起的鼻尖。

能清晰覺到他炙熱的呼吸。

……還是以前冷冰冰的時候好，冷些還能讓跟著清醒些。

「此是識海之門所在，水化，化氣，從此匯循環。」

他緩緩開口，音聽悅耳：「能明白嗎？」

薛寧覺得有些難，汗津津道：「很象……你鬆開，我自己試試。」

秦江月順從地收回手，薛寧從麻痹中找回神智，急促地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