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津墨回來就覺得容聆不對勁。
飯桌上不發一言,對著自己溫溫淡淡,問一句答一句,又敷衍又心事重重的樣子。
容聆吃好先離桌,談津墨起拽住,態度強,“陪我吃完。”
容聆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坐下。
還是聽話的。
只是人坐下了,心卻在走神。
吃完後,蘭姨來收拾碗筷,下意識看了一眼容聆,知道是把自己的話放心上了才會這樣。
默默嘆了口氣回廚房。
容聆再次起,談津墨這次沒攔,但是眉頭卻擰了。
他為了回來和一起吃飯他把工作擱置就為了準時下班,可一到家卻冷著個臉。
即使談津墨脾氣耐心再好,也會覺到累。
尤其這段時間,所有的事都聚集在一起,工作,談振年的死,老爺子那邊的生孩子力,以及容聆緒的安,林林總總,他也會到疲倦。
今晚的容聆明顯心不好,他不知道又是哪裡出了問題。
本想去問問,可書那邊一通電話,他只好先回書房先理急的事。
等理完已經快十點,他回房後發現人躺在床上已經睡了。
平時這個點,會等他。
心頭升起不風擁堵的緒,他走到床邊,開了一盞小燈,著昏黃的燈,看著人安靜的睡。
他濃黑的眉又無聲地擰了起來,幾乎想要去搖醒,但想到已經值了兩天一夜的班,心裡再憋氣也不想打擾睡眠。
他深深吸口氣,轉去了浴室。
聽到浴室傳來水聲,容聆翻了個,閉著的眼睛也沒有睜開。
-
談津墨醒來的時候總會下意識邊的位置,今天卻了個空。
他眼睛猛地睜開,發現邊人已經起床,一雙深眸暗沉如墨。
下樓找人,蘭姨提醒他,“阿聆已經去醫院了,自己打車走的,到時候陳叔直接去只只和嘉去兒園。”
一聽這話,談津墨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容聆的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語氣也很正常。
談津墨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至於發難,“怎麼已經走了?”
“嗯,早上有個小手,提前來準備。”
人家聲音溫溫,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談津墨竟是連氣都發不出,一口氣又憋回了心裡。
見談津墨不說話,容聆又問,“還有事嗎?”
“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了,陳叔會來接我。”
談津墨聲音冷了幾分,強勢道,“說了我來接你。”
容聆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好吧。”
掛了電話。
談津墨心中鬱氣難抒。
蘭姨見他明顯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的樣子,終於看不過去,“爺,你不要怪我多,阿聆是生蕭小姐的氣了,畢竟不在的時候,蕭小姐又是來做晚飯,又是來給您洗熨的,又不是您親妹妹,哪個妻子見了不生氣?”
談津墨眸森冷的看過來,“什麼時候來做這些了?”
“你不知道?前天的晚飯就是做的,昨晚晚飯還給您洗了服,讓我不要說,我以為是要親自和您說。”
蘭姨說完後意識到什麼,拍了一下,“糟了,我以為你知道,所以昨天是我提醒阿聆,我不應該多的。”
談津墨懂了。
怪不得生氣。
他早飯都沒吃,匆匆要出門,蕭窈卻適時出現在門口,手裡捧著親自做的早餐。
“哥,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談津墨沒空理,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要走,蕭窈攔住他,“你這麼急去哪兒,再急早飯也是要吃的呀,我做了你喜歡吃的……”
話還沒說完,談津墨胳膊一掄,蕭窈的早飯就落了地,瓷盤碎裂的聲音刺耳。
談津墨雖不是故意,但此刻也不想解釋。
蕭窈眼眶含淚,拽著他的袖子,“難道我想對你好的權利也要被剝奪嗎?我只是激你給了我工作,你為什麼就要這麼絕?”
談津墨聲音淡漠,“以後這種事做,我也不需要你激,我照顧你,是迫不得已,你得謝談振年用命換了這些。”
“哥,你不能這麼對我。”
年時的好難道真的沒有了嗎?
他當初明明想要嘗試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對照顧有加,如今他要把這些好都全數收回嗎?
淚眼婆娑,不管不顧從後面抱住他,深深吸取他上好聞的香味。
“哥,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喜歡他的俊矜貴,喜歡他拔結實的軀,甚至連他的冷漠慾都喜歡。
可是為什麼這麼冷,只有抱住他,心裡才能踏實。
談津墨幾乎沒有猶豫,掰開腰間的手,直接邁開腳步,連一緒都沒有留給。
蕭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站在別墅前哭淚人。
這事發生在別墅門口,多多被有心人看去,報告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沉思片刻,來談若姿和談薈韻,詢問們邊有沒有合適的男人,介紹給蕭窈。
談薈韻氣笑,“爺爺,霸佔了我爸十幾年,我爸死都要給爭取利益,您還讓我給介紹件,我看著是這麼沒原則的人嗎?”
其實在談振年離開談家十幾年裡,傷最重的是談薈韻。
經歷了母親的死,父親的離開和自己婚姻的背叛,如果不是清高攢著一口氣,也為了兒子,早就自殺了。
如今聽著老爺子的話,越發心寒。
老爺子其實開口後就有點後悔了,他想了這一茬。
也只能說,他對這個沒什麼存在的嫡孫向來不怎麼關注。
談薈韻發洩完他表有點尷尬。
談若姿掃過兩人表,笑著替老爺子找補,“姐,爺爺年紀大了,一時沒想到這一層也是有的,你也別太氣。”
談薈韻偏頭不理。
思索片刻,打了個響指,“爺爺,還真有一個人,那個做日化的丁家,老三丁猷,三十四歲,他還沒結婚,年齡和蕭窈也差不多。”
老爺子對如今港城裡的二三代已經不怎麼了解,只問了一句,“人靠譜嗎?”
“說實話人是花心了點,所以一直到現在還沒結婚,但說不定和蕭窈見面後就能收心呢?二婚的也有,不過我看蕭窈不一定願意啊。”
老爺子想想也是,點頭道,“這事給你,你幫著打聽打聽,如果上沒什麼齷齪事,就安排兩人相個親。”
談若姿應下。
-
談津墨趕到醫院的時候,容聆正要進手室。
看到他氣吁吁出現,容聆訝異,“你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談津墨不顧其他同事的目,把容聆拽到一旁。
平時他強勢也就算了,但現在在工作。
甩開他,聲音冷冷的,“談津墨,我只有五分鐘,你有話快說。”
“蘭姨和我說了,我已經和蕭窈說清楚,不允許再踏進別墅。別生氣了,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搬出去就沒有這些事了,好不好?”
他語速有些快,氣息還微著,大概是跑上來的,就為了趕在手前向解釋。
容聆看了他數秒,也知道也這個氣撒在他上有些無辜,那邊同事在催。
容聆淡淡道,“我知道了,我要進去了,你去上班吧。”
“你答應我不生氣了。”
談津墨扣住後腦勺。
容聆閉了閉眼,點頭。
得到保證後,他才鬆開後,容聆回到手室。
麻醉醫生調侃,“你們夫妻可真是讓人羨慕,早上才分開,這會兒還依依不捨。”
容聆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
其實知道,作為一個男人能做到談津墨這一步可以說非常難得了,沒有理由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可道理誰都清楚,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下班的時候,談津墨如約來接,一見面就抱著吻,直到親到癱在他懷裡,才提議,“晚上我們和只只嘉辰在外面吃?”
容聆心裡再有氣,經過一天一夜,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本來就屬於那種生氣需要自我消化的人,自己想明白利弊,然後不停地心理暗示,所以與其說是被談津墨安下來的,其實是自己想明白的。
談津墨,如果接不了蕭窈的存在,就只能分開。
可談津墨對這麼好,捨不得。
權衡之下,只能自己想開。
“不用了,蘭姨說今天做了只只吃的,我們回去吃。”
“好。”
談津墨又在上親了一口,開車回老宅。
兩人一路回去,剛走到池塘邊,就見蕭窈紅著眼跑過來,掄起手一個掌就要甩在容聆臉上,若不是談津墨反應快,手臂長擋住了,這一掌就要紮紮實實落下。
“你幹什麼?”談津墨厲聲呵斥。
蕭窈沒理談津墨,一雙泛紅的眼睛憤憤盯著容聆,“你滿意了?爺爺我去相親了,他要把我趕出去了,你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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