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看著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模樣。

心口突然的鈍痛讓他忍不住皺眉。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程十鴛不說話。

陳妄也不讓走。

過了不知道多久，陳妄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輕嘆了口氣，話里話外有哄著的意思：“我們談談，嗯”

“談什麼？”

程十鴛不太愿意。

推開他就要走。

陳妄反手拉住了的手，低聲喚了一聲：“小十。”

放低了姿態。

帶了一懇求的意味。

程十鴛一僵，他順勢往上把的手腕握在手里。

卻遲遲沒等到他后面的話。

鐵了心不和他說話，就這麼等著。

陳妄手上稍稍用力，把人拉到了面前，低頭看著，認真地問：“想好了，要和顧準訂婚？”

程十鴛答得很干脆，“想好了。”

“他對我很好。”

“也很我。”

“我們很合適。”

“他是個很合適的丈夫人選。”

程十鴛一連說了好幾句，不敢看他，也不敢停。

仿佛停下來就會被他看穿。

“我也很喜歡...喜歡...”

說到最后，像是沒了底氣。

那個他字，就這麼卡在嗓子里說不出來。

輕吸了一口氣，偏頭去看別，“喜歡他。”

“那你哭什麼？”

陳妄著的下，強迫抬頭看著自己。

程十鴛忍著眼里的酸脹，垂下眼睫，“誰哭了？”

“我沒..”

他用手背蹭掉的眼淚，上前摟著姑娘的腰。

整個被他抱起來，放到玄關原木的鞋柜上，后背著木板，被他錮著。

他的氣息帶著侵略。

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之外，呼吸也沒了正常節奏。

陳妄把的反應看在眼里，意味不明地說了句：“這才喜歡。”

兩人的地在一起，他更用力地把抱進懷里：“覺到了，嗯？”

“會臉紅，會呼吸紊，會覺得不過氣。”

腰間突然用力的錮讓程十鴛清醒了幾分，紅著眼睛推開他，

氣息還有些不穩：“陳妄，你混蛋。”

陳妄往后靠在墻上，低著頭嗤笑一聲，“這就混蛋了？”

他往前走，把人進角落里。

程十鴛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覺，上麻麻的覺還在，只覺得又又氣，質問他：“陳妄，你到底想怎麼樣？”

說著說著眼淚就真的流了出來，“你就只會欺負我。”

陳妄這下徹底慌了，安也不是，不安也不是。

他抓了把自己的頭發，“你別哭，都是我不好。”

低語了句：“我怎麼舍得欺負你。”

他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會舍得欺負。

他想手替眼淚，被程十鴛手打掉。

拉開門跑出去，陳妄出去追，剛好看見上了出租車。

程十鴛上了出租車，心跳的速度也沒降下來。

司機問：“小姑娘，去哪里伐？”

程十鴛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平江路。”

“好的呀，您做好了。”

車一路開到平江路，程十鴛付了錢下車。

找到了平江路盡頭那家琵琶館。

推門走進去，前臺小姐姐熱地迎上來：“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今晚的琵琶師預約已經滿了。”

“您下次可以打電話提前預約。”

程十鴛點點頭，張了張，去不知道該問什麼。

直接問陳妄是不是經常來，不一定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

轉出去，到了門口，看見一輛黑商務車。

謝潯從車里走下來，看見慢悠悠地笑：“得，我也算沒白等。”

自從那次和說了琵琶館的事兒，他就時不時來這兒轉兩圈。

程十鴛喊人：“謝二哥，你怎麼在這兒？”

謝潯抬了抬下，指了指里面：“走，我帶你進去看看。”

跟著謝潯進去。

經理親自出來迎接：“謝總，您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們一聲，陳行長今天沒來嗎？”

謝潯看了一眼程十鴛才回：“他今天沒空兒。”

他帶著程十鴛去聽了陳妄經常聽的那幾首琵琶曲。

全都是程十鴛彈過的那幾首。

連彈琵琶的人和服都和當時的自己有些相似。

“過去這幾年，陳妄一有時間就扎進這家評彈館。”

“沒完沒了地聽這幾首曲子”，謝潯頓了一下，意有所指：“也不覺得無聊。”

程十鴛抬頭，眨了眨眼，沒說話。

最親近膩歪的話，該說明白的話，得當事人親自來說，謝潯只是從旁點了點：“小十，陳三這幾年也不容易。”

“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是萬丈深淵。”

“他是不敢拿你冒險的。”

他的話就只能到這兒，剩下的就要靠這兩人自己的造化了。

程十鴛站起來，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來這兒，狠下心不去想那些可能：“是嗎？”

角的笑容有些輕諷：“所以他和孟藝有了孩子。”

說完轉往外走，十分決絕。

謝潯嘆了口氣，給陳妄發消息：“兄弟，我盡力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你加油吧。”

“你們家這小妮子可不好哄著呢。”

......

顧陳兩家的訂婚定在和平飯店，元月初八如期舉行。

一直到訂婚那天，程十鴛都躲著陳妄不見他。

也不接他電話。

他只能訂婚那天去搶人。

和平飯店，顧陳兩家的訂婚如期舉行。

陳妄剛進和平飯店，謝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帶著幾分看好戲，“怎麼，想通了？”

他人往和平飯店的大堂里走，散漫地眼神里，帶著淺薄的笑意，卻裝著他全部的真心。

陳妄輕扯了下：“我這一輩子，就得了這麼一個喜歡的姑娘。”

“我不能放手。”

顧準其實想到了陳妄不會帶著什麼善意來，卻也以為不過是冷嘲熱諷幾句。

沒想到他會直接過來搶人。

就在訂婚典禮上，明晃晃地把程十鴛帶走。

此刻的頂層套房里。

程十鴛想到之前種種，這多年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又把強行拉回現實世界中。

視線所及之，都是曾經買的綠植和裝飾品。

連藥箱還在茶幾上放著。

當初為了照顧他的，特意讓陳亮在這里放了藥箱。

里面都是挑細選的中藥。

等了很久，等到心死那天都沒能等到他的告白。

程十鴛垂著眸子，語氣委屈又帶著質問，很抗拒他：“你早干嘛去了？”

“孟藝都有你的孩子了？”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陳妄立刻解釋：“孟藝的孩子和我沒關系。”

“你說什麼？”程十鴛緩了一會兒才問：“孟藝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喜歡，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誰的？”

陳妄有些無奈地笑，“孟藝和維港的一個港商去年奉子婚。”

“和我有什麼關系。”

他著的下，手把的眼淚干，“再說，誰告訴你，我喜歡？”

低頭蹭了蹭的額頭，“好姑娘，你別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