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腳得細,看起來結實耐用,許是被藏在箱裡太久了, 沾染上上常有的香氣。
「已好了, 怎說時間不夠?」
「本還有一條配對的束腰, 束腰還沒好……想多加幾道扣子, 方便掛東西。」
俞知低頭,解開了薛慎手上原來那對護腕,就著新的比了比, 大小剛剛好。
「腰封長短我拿不準,薛慎, 你箱裡的怎地每條長短都不一樣?」
「一些軍中配的,一些我姐的。」
「難怪。」
「不如直接問我。」
「問了你就提早知道我要送什麼了呀。」
俞知有些惋惜,若非薛慎趕著出公差,護腕也不想就這麼直接給他。
薛慎將新護腕套上, 輕輕一提, 將俞知抱到一張黃花梨木平頭案上。平頭案狹長, 郎背著牆, 被自己困在小小牆角,他牽起的手。
「不問,你自己量。」
俞知指尖到一片實,瘦的腰線凹出一道弧,拇指與食指分開,當真一寸寸量了起來。
薛慎低頭,到出的細白頸項上, 親了一會兒,輕輕齧咬起來。俞知漸漸出痛意, 又有幾分,想起春狩那次。
「我送你東西,你還咬人……」
俞知到他耳朵,用點力揪了揪。
薛慎在後腰一按,將兩人空隙拉近,順著那痕跡往下,往鎖骨去。俞知肩頭一涼,攥了平頭案邊緣,算了,等會人就要走了,放肆不到哪裡去。
男人在硯正山行宮裡還遊刃有餘的指頭,眼下又笨拙得不講章法起來。俞知裡散,眼越過他肩頭,去瞅闔得嚴實的支摘窗,糊窗紙出淺白的。
青天白日,怎麼好這般肆無忌憚。
咬,眼眸閉上,男人熱得驚人的吻緻地落下,寬厚手掌順著腰間鑽,似能攥到一顆跳得激越的心。
他得一想二,循循導。
「笙笙,聲夫君。」
「……」
「笙笙?」
「你,好不好別得寸進尺了。」
薛慎笑,呼出的熾熱氣息仿佛吹在心尖。
直到前院來人催:「將軍,到出發時辰了。」
薛慎應了一聲,抬首去看俞知,小娘子咬著,頰邊紅霞熾烈,眼似水波斜橫,凌中生出了幾分意,不再是往日親近那般的懵懂無知。
偏偏更人。
薛慎頭一滾,撈起落至手肘的襟,胡給裹了一番,「等我回來,回來。」
那話未盡,話中意境不言而喻。俞知勾住了他護腕:「鷺洲的差事,危險嗎?」
「等我便是,這我帶走了。」
門扉推開又闔上,男人走遠了。
俞知仔細地整理好,才發現薛慎說帶走的,是不知何時從腰間走的一條繡花手帕。
*
鷺洲氣候比皇都更暖幾分。
薛慎正午趕到,手持令牌進城,城門衛放行口,只一眼就見另一側出口排起長長的隊伍。
執勤士兵是鷺洲城門平日的兩倍人數,仔細地檢查要出城者的份,所攜帶的大件行囊,連酒坊大酒海的封口都要揭開,用竹捅進去。
掌柜的「哎喲哎喲」地心痛:「爺,我這酒拆了跑香氣,可賣不好價格了呀。」
城門衛直揮手:「走不走?不走拉回去。」
鷺洲三個城門寬進嚴出,是陛下自得知人不見後下的命令,薛慎勒馬看了一刻鐘,往來商賈旅人皆是如此,城門截停的可疑子與快七八人。
城門衛執行如此嚴格仔細,人大抵還在城。
他與鷺洲府衙接應的人匯合,到獄中確認了被扣留下的一干人,均不是他要找的母。
「都放了吧。」薛慎不多作停留,拒絕了鷺洲知府要接風洗塵的邀約,直奔唐瀘街去。
白日的唐瀘街沒有夜晚繁華,路上行人了快一半,薛慎來到了一間糕點鋪子前,抬頭看二樓憑欄垂落的花枝,是上次俞知等他的地方。
店小二垮著一張臉招呼他:「客要點啥?」
「你們掌柜何時不見?消失前有何異狀?」薛慎朝他亮出了令牌。
店小二沒見過金吾衛的腰牌,還以為是知府的人,苦哈哈道:「我來報失蹤時就講過,掌柜五日前,說覺得有人跟蹤自己,睡也睡不踏實,大前日我來開店,發現不見了,以為是帶著萍萍小姐去禮佛了,直到一晚上沒人回來,我才去報。」
「二樓鎖起來了?鑰匙給我。」
「喏,差昨日不是才了封條?」
薛慎沒應,破了封條去二樓巡視一圈,沒有任何凌的痕跡,不像是被劫走。屜里錢財不在,放著小孩喜歡玩的布老虎、紙風箏。
他下樓再讓店小二說了掌柜母常去的幾個地點,著隨他同來的金吾衛四散去搜尋。
薛慎正要上馬,驀然看見個膝蓋高的小孩,正拿著一隻彩鮮艷的樟木面,要往臉上罩去。
他三兩下趕上,一把扶住他肩膀。
「小孩,面哪兒來的?」
「萍萍送給我的。」
「萍萍呢?在哪裡?」
萍萍說是,不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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