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笑起來,小姑娘還是有點小心思的,喜歡的紫藤蘿占了府里藤蔓的一半。
真是聰慧。
齊觀南牽著的手往回走:「這些花花樹樹全部長大要多久?」
折皦玉:「最要一兩年吧?有些樹要長十年才能長大呢。」
齊觀南就道:「等院子裡面的花種完了,你就來這裡常住吧——也可以帶你的姐妹們來。」
折皦玉腳步就停住了,仰起頭看他:「殿下要出遠門嗎?」
齊觀南詫異:「阿蘿這般聰慧啊,我只說了一句,你就猜到了。」
折皦玉驕傲得很:「我還能猜到殿下想要去打仗對不對?」
齊觀南就點了點頭,「是,我想出去打仗,但是皇兄不同意。但我總要出去的。」
他說完這話,就低頭看阿蘿,卻見茫然得很,好像想不通他為什麼非要出去。
想來是沒有夢見過。
折皦玉卻已經在肯定他的念頭了:「那殿下就去吧,世道不平,如我這般的人只能種花,但殿下和我阿兄阿姐卻是能平定天下的。」
只是不懂為什麼皇帝陛下不準殿下出去打仗——上輩子不是把他派去蜀州了嗎?
殿下很厲害的,在蜀州可是守城十幾年。
說到這裡很是直白的羨慕,「要是我像阿姐和殿下這麼厲害就好了。」
齊觀南就拍拍的小腦袋,「阿蘿也很厲害的。單單這一份圖紙便是多人不可得的。」
折皦玉鄭重點頭,「阿蘿以後也會是一個有用的人。」
齊觀南總是在一本正經的時候忍不住笑。小姑娘怎麼可以這般可呢?
他輕輕嗯了一句,「阿蘿肯定能為有用的人。」
而後突然頓了頓,認真道:「我也一直想做個有用的人。我想要做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是想要做,而不是需要去做。
也許是今日在太底下跪太久了,也許是今日太后罵的那些話有一句兩句還是中了他的痛,所以跪在地上,當地板上的灼熱之氣縈繞至全的時候,他突然更加堅定了要出去行兵打仗的念頭。
他想要騎烈馬,挽彎弓,揮大刀,斬敵寇,而不是一直困在皇室里被人說天煞孤星,也不是為夢裡那個藏於司地獄裡點人燈埋花的瘋子。
十六歲的安王殿下突然就想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出去。
即便戰死在沙場也比困在曲陵好。
他跪著的時候戾氣其實有些重,當時就想過一件事——皇兄的病一直不好,但也一直沒有壞下去,總是好好壞壞的,雖說也有可能損害命,但也許能長命百歲呢?
那他出去打仗就是好的。他可以做皇兄和懷瑾手裡的一把刀,做馳騁疆場的英雄。
可這份念頭升起,又有一惶恐的念頭出來。
他怕。他怕他執意要走,皇兄肯定也會放他走的,這般一放,一走,若是皇兄一個不好,那懷瑾怎麼辦,齊家的江山怎麼辦?
兩相遲疑,於是遲疑得腳步都住了,牽著阿蘿在遊廊之下駐足,他低頭,認真問,「阿蘿,你說皇兄會活著嗎?」
王德貴跟在後頭一聽,差點就害怕得要跪下去了。
王爺怎麼能說這種話呢!這可是大逆不道的。
但好在這位折二姑娘也是個不知道世事的,竟然很快就接上了話,「能的!」
折皦玉堅定的道:「肯定可以的。」
哦!菩薩!說謊了。
但殿下可能是如今年歲小,可能是實在是太悶了沒有同齡的朋友,所以總問這種能不能的問題——他好像很信任,也很期待的答案,那只能說好的了。
良藥苦口,但也可以抹蜂在上面嘛。做什麼要破壞人家的興致呢?
反正將來的事誰知道?死了都能活,何況是沒死的。
而且發現啦!年的殿下竟然如此多愁善,糾結猶豫,又躊躇滿志。
越是相得久,便越覺得如今的殿下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
折皦玉就苦惱起來,道:「殿下,你剛剛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此事啊?」
齊觀南點了點頭。折皦玉就拉著他的手坐到一邊的廊凳上面去,小小的手試探一般拍在他的肩膀上,「那殿下細細說與我聽聽吧,說出來總比憋著好。」
齊觀南:「……」
他又忍不住笑了。但這般笑很是不尊重如此認真小人裝大人寬他的阿蘿,便憋笑憋得很辛苦。
突然就不悲傷了。
但阿蘿如此主,他也有意想從的話里「窺視天機」,便頷首,「好啊,那我說與你聽聽。」
說起來,他對跟阿蘿的相其實一直帶有彆扭。比如,他心裡明白是個孩子,但因也有奇遇,所以總是不自的把當做自己的一個「知己」。
當然,肯定也是有利用的。但他從一開始就秉承著「施恩」之心,君子之舉,利用護和拉攏來利用,他也不敢直接問阿蘿是不是夢見了將來,因為他不願意阿蘿在這麼小的年紀里,就明白太多,覺得自己是個特殊的人。
還小呢,小姑娘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種種花,養養貓,按照正常的長去,而不是被他問將來和夢境,被拔苗助長。
這樣反而不了。
——所以說,他這般的君子之風到底為什麼會為夢裡那樣的人呢?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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