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笑著道:「好,朕等著你。」
又讓太監拿來一個小盒子,道:「裡面有本書,是花鳥房總管太監寫給朕的,朕便送給你了。」
折皦玉歡喜的點頭,「那我種出花來了,也送些給您。」
小太子眼看了一眼,折皦玉猶豫了一瞬,道:「也送給太子殿下一些。」
小太子這才高興。齊觀南站在一邊看著,等兩人說完話了,這才親自送他們回去。
他也要出宮,正好順路。
等到送至折家門口,他下馬,又將人親自送到馮氏的手裡,而後笑著低頭,「阿蘿,懷瑾跟我說,他過兩日要在安王府里宴請你和菖,你去嗎?」
折皦玉就去看阿娘。
馮氏連忙點了點頭。如此當著的面說,還能不答應嗎?更何況這是好事。
道:「阿蘿真是讓王爺心了。」
齊觀南:「阿蘿聰穎,秀外慧中,並不需要心。」
馮氏就笑起來,「多謝王爺稱讚。」
有安王爺這句話,以後也沒人敢明著說阿蘿的壞話。
歡喜的送了安王走,而後將三個孩子都帶到屋去問話。
折思之快到晚上了才回到家——這還是趕回來的。一進府里就狂奔,進了屋子,見妻子正帶著孩子們吃晚膳,便問:「都沒驚嚇吧?」
第一次進宮,還不是在父母的陪同之下,他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馮氏搖搖頭:「沒有,但阿蘿膽兒大,倒是得了陛下的一個承諾。」
折思之飯都不吃了,連忙抱起阿蘿,「到底怎麼回事啊?」
折皦玉只好把剛剛跟馮氏和阿兄阿姐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道:「陛下說,只要我種出來,就答應我一件事,我們還擊掌為誓了。」
「走的時候,他還送了我一本寫花的書,我答應以後送些給他和太子殿下。」
想了想,道:「我肯定還要送些給殿下的。」
還安的拍了拍折思之的手,「我也會給家裡人種花的。」
折思之就笑起來,先是小聲的笑,而後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是得意,要是有尾,他非得翹起來。
「阿蘿,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兒,就是膽兒大,就是人喜歡。你阿爹我當年也是如此陛下賞識,你看看,我現在多威風。」
馮氏:「……」
趕將阿蘿抱過來,「你胡說些什麼!」
折思之就笑,「我這是得意忘形了。」
他笑完認真道:「陛下最是重承諾了,阿蘿這是得了天大的賞賜呢。」
這是可以在關鍵時候保命的。
折皦玉卻有些心虛,道:「要是我種不出來呢?」
折思之:「也沒關係,陛下看重你這個人就行。」
然後跟馮氏道:「咱們家的宴席該辦起來了,估著阿蘿得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安王爺青眼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正等著看呢。」
他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得意,「他們不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大老嗎?這回我就讓他們瞧瞧我閨!」
折寰玉卻道:「阿爹管他們做什麼!」
說起這個就生氣,「如今的人不重實務,只一個個知道空談,再就是鑽研什麼書法,琴棋書畫,探尋些花花草草,更有直接用家世搶了那些有才華之人印卻從不去上值的,簡直是國之蠹蟲。」
說到這裡,又低頭對阿蘿道:「阿姐並不是說你鑽研花草不好,只是罵那些占了位卻不肯做實事,整日裡喝得酩酊大醉罵天下的人。」
折皦玉明白的。家阿姐時不時就要罵幾句那群蠹蟲。
點點頭,「將來我長大了,也會做點有用的事。」
想了想,道,「我種花出去賣,賣了銀子給吃不上飯的人施粥喝。」
折寰玉笑起來,「好,我們阿蘿也有大志向。」
折思之晚間就跟馮氏道,「寰玉雖好,卻太厲害了些。以後若是天下不明,要抱憾終的。」
馮氏也擔心這個呢,道:「那你以後不要帶去練兵了?拘著開始學繡花?」
折思之:「這不行,比冠玉厲害多了,教得好了,是員虎將。」
天下又不是沒有將軍。如此世,有才能者居上,何必要抑住的才能呢?
馮氏翻個,「那就別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以前還擔心阿蘿在京都會欺負,但如今看,自有的福氣,一進京都來就得了天底下三個最貴重的人青眼,往後還能差了?」
折思之就又忍不住得意,「琬玉雖然不顯,卻也乖巧,寰玉和阿蘿一文一武,實在是好,我以後出去不怕沒牛吹了。」
馮氏也忍不住笑起來,期待起將來的日子來。
……
安王府里,齊觀南讓人帶著夢境裡太監的畫像下了蜀州。他認真想過了,若不是在曲陵,應該有很大的機率在蜀州。
而後閉著眼睛睡覺,以圖能做個新夢。
許是念頭太深,還真夢見了。
他夢見自己騎著馬,穿著鎧甲,上面還沾染著鮮。他的後頭跟著許多人,烏泱泱一片,像是剛打完仗一般。
他一路從城門外往城門裡去,一路上哀鴻遍野,有人賣兒有人賣,有人哭天喊地,有人暈倒在路邊上,直到進了城裡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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