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說不傷不死就是怪了？按我看，這分明是神明偏，不忍心見他傷。」

「他才不是怪。」

謝沉舟滿臉怔然。

桑念走到他邊，牽起他攥的左手，一掰開他的手指，見到傷口後，氣得不行。

瞪他，恨鐵不鋼：

「傻不傻？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把自己弄這副鬼樣子。」

藥王穀穀主同樣微笑：

「難道姑娘你不對長生心？」

「長生？」

桑念挑了眉梢，語氣輕描淡寫：

「那算什麼東西，我不稀罕。」

藥王穀穀主搖頭：

「你話說的太早，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長生的好。」

桑念不理他，認真理謝沉舟的傷口。

等理完畢，握住他胳膊，認真凝視他雙眼：

「我只問你一句，你信他還是信我？」

謝沉舟許久才道：「信……你。」

「好，」桑念道，「那你聽好了。」

「第一，我不會怕你。」

「第二，我不會厭你。」

「第三，我不在乎什麼長生，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謝沉舟。」

問：「聽明白了嗎？」

謝沉舟目恍惚：

「聽……明白了。」

桑念兇的命令：

「複述一遍。」

謝沉舟眼睫輕，低聲開口：

「你不會怕我。」

「你不會厭我。」

「你……在乎我。」

殘雪似的月下，眉眼彎彎，溫熱雙手捧住他的臉，語氣輕快：

「對，就是這樣，你記住了，只能相信桑念說的話，別人說什麼都不要聽，不要信。」

謝沉舟嗓音嘶啞：「……好。」

頓了頓，他又道：

「我要將這個人挫骨揚灰。」

桑念：「嗯，那就讓他挫骨揚灰。」

謝沉舟：「我要讓他盡而死。」

桑念：「好，那就讓他盡而死。」

謝沉舟：「我……」

說到這裡，他停了許久，眸中沒什麼焦距，只有濃重的茫然。

最後，他道：

「我好疼。」

第64章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疏疏朗朗的月，那個尖銳、乖戾，說話總是帶著刺的年紅了眼眶。

他有些不知所措，攥住了桑念的袖子，一字一頓的說：

「要把傷口出來，這是你教我的。」

桑念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

任何言語都顯得如此蒼白而貧瘠。

踮起腳尖，輕輕了他的頭，又握住他的手，掌心溫熱：

「嗯，我們小謝做得很好。」

這一年的夏天，雨後月夜。

白拉著將在三百年後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魔頭的手，彎著眼睛對他笑。

耐心平他上所有尖銳的刺，將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一點點乾淨，認真上補丁。

然後捧在手心輕輕呵了一口氣，說：

「不疼啦不疼啦。」

黑暗而漫長的十三年過去，終於，有人開始他。

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來他了。

忽地，謝沉舟將拉進懷中，雙臂捁住的腰。

【叮~謝沉舟好度+200】

【叮~謝沉舟好度+5000】

【叮~謝沉舟好度+1230601】

……

【該角好度已突破上限】

【系統故障排查中，請稍後】

【系統無故障】

桑念一時沒反應過來，手僵在半空中。

謝沉舟把臉埋在頸窩，聲音很低：

「我在那間破廟裡就想這樣做了。」

桑念呆呆地「啊」了一聲，僵著的手試探著放在他背上：

「可是你勒得太了，謝沉舟，我要不過氣了。」

過了幾秒，謝沉舟克制地鬆開，再看向地上的人時，眼裡沒有半點溫度：

「去那邊等等我，我很快過去。」

桑念沒有多問，只道：

「好。」

說完，踩著地上的綠松針與腐葉，走到林邊緣。

四下看了看，翻坐上一截略低矮的古樹樹幹，仰頭看天上的月亮。

不多時，後傳來腳步聲。

頭也不回：「好啦？」

年走到面前，上猶沾著淡淡腥味。

他站在樹下，抬頭看著，對手。

桑念不以為意：

「就這麼點兒高，我一下就跳下來了，用不著扶。」

謝沉舟道：

「我要牽你的手。」

桑念一愣，結結道：

「啊，那、那就牽一下吧，反正今天晚上有點冷。」

謝沉舟耳泛著紅，含糊了一聲：

「是有些冷。」

桑念小心手，指尖搭上他的指尖。

他用力握住，朝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拉。

樹影搖曳，形晃了晃，乘著風飛落，擺在空中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蹁躚似蝶。

撲進樹下年懷中。

他穩穩接住，一步未退。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夜風颳過樹梢，發出接連不斷的沙沙聲。

好一會兒，桑念推開他，往後站了一步，低頭看著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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