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鼓鼓騎上馬。
真要計較起來,必定又要提失信的事,那自己肯定沒占理,岑晏轉移話題:「你的馬是不是買得比較便宜?如果是好馬,定然不會輕易驚。」
手頭的銀子要用來開店,僱傭夥計,還要付甄家工錢,肯定要省著點用,所以買的馬是十五兩銀子,但也絕對算不上是差的。
可能是年紀小,不到兩歲,子還不夠穩定。
沈棠道:「那你是想送我寶駒嗎?」
「可以,」岑晏很大方,「明日給你送來。」
沈棠卻又拒絕了:「我與它已有,轉頭就不要它,對它不公平。」
跟匹馬還要談公平?岑晏詫異。
他肯定不能理解的,所以談好的協議說改就改,無非是仗著自己有權有勢,可惜現在就是這麼個境,無父無母,也沒別的親戚可以依仗,自然是制於人。
而岑家長輩雖不錯,可岑夫人並無實權,又有何用?
「老來從子」,岑家最終必然是由岑晏做主,至於岑劭,他的格大大咧咧,一看就沒有什麼心機,除非去打仗還能立點軍功,而今太平,必然爬不到高位。
沈棠心思數轉,將氣收了回去。
如果只能嫁給岑晏,跟他慪氣得不償失。
眼下看來,他至還願意付出,願意給補償,只要不介意他失信一事的話,也可以過得很舒服,沈棠道:「二公子,我們耽擱許久,是不是該出發了?」
無論結果如何,關係還是不能鬧得太僵。
生氣的時候喊他「岑大人」,如今「二公子」,應是想通了些,岑晏也騎上馬:「走吧。」
二人進熱鬧的街道後,沈棠道:「太夫人讓我們不要同行,省得引來閒言閒語,不如二公子先行?」
還沒有將他打算娶沈棠的事告訴祖母與母親,等說清楚之後,自不必如此。
他策馬而去。
城外翠山是重節眾人最喜歡登高的山,去年天子與民同樂,也來過一回。
山腳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太夫人並不想登高,在車裡與岑夫人說:「就在附近看看山水得了,我們老胳膊老的哪兒爬得,若是被人抬上去也沒有什麼樂趣。」
岑夫人深以為然。
而沈棠騎了一路,已經功向好幾位姑娘推銷了馬。
岑劭與岑晏道:「真想不到沈大姑娘竟是個善於經商的,以後指不定會為巨賈,我看周記是要敗在手下了,他們家的馬賣得太貴,且他們掌柜是個五大三的,哪裡像沈大姑娘是個人。」
岑晏:「……」
五大三不代表人是傻子,如果沈棠的馬店對周記造威脅,他們自然會反擊。
周老爺也是頗有眼,當年將妹妹嫁給王家一個庶子,那庶子得了支助,勤念書參加科舉,被點為探花,如今乃是四品上中書侍郎,也是現任周掌柜的姑父。
不過周家應該不會貿然出手,好歹沈棠現在的名義是岑家的未來夫人,只要他時常去店鋪面,表現出重視,周家定會忌憚。
他這監察史可不管什麼三品,四品,只要周侍郎有任何問題,他都能彈劾。
岑晏想著,手了下眉心。
還不止這一樁事,沈棠說徐家以為要退親了,徐元淑又送禮,而今他反悔,弄得沈棠退親退不,不知英國公夫婦會怎麼想……
岑夫人此時招呼他們去翠山附近的雙珠潭。
潭如其名,好似雙珠相連,波粼粼。
翠山的倒影落在湖中央,一片青翠。
丫鬟們擺案置墊,忙來忙去。
崔含芷攜沈寧的手下車,說道:「你如今可能贏我了?」
「十把總能贏兩把吧?」沈寧笑,「我跟阿姐也是如此。」
看來是怕打擊小姑娘的信心,沈棠故意輸了兩把的,崔含芷明白了。
沈棠也下了馬。
有丫鬟過來牽馬:「奴帶它去喝水。」
「多謝。」
岑夫人見沈棠額頭上冒出了汗,笑道:「還是累了吧?阿棠,你其實不必擔心將來……往後我們岑家定會照顧你跟阿寧的,不要這樣辛苦。」
沈棠聽出的意思,說道:「我是找點事做,日閒著也很無趣。」
岑夫人手將額邊散發到耳邊:「傻孩子,以後嫁人了自然就不會無趣了。」
已經學著開始把這姑娘當兒。
沈棠卻是微微一僵。
也不知岑晏有沒有告訴岑夫人,故而這「嫁人」有點不知說的是嫁誰。
沈寧幫解圍了,道:「阿姐,快來看我跟崔姐姐打雙陸!」
岑夫人笑道:「去吧去吧。」
這三個孩子倒是融洽。
岑劭見狀與岑晏道:「致,我們也玩吧……你教我玩。」
弟弟是個高手。
岑晏奇怪,但很快就猜到了兄長的想法。
嫂嫂喜歡打雙陸,兄長不喜歡,而今要學,不用說,定是為了挽救跟嫂嫂的。
他道:「好。」吩咐吳鉤擺一桌。
太夫人發現了,點點遠的長孫:「別個玩就算了,怎麼劭兒也玩了?他平常就是個皮猴,哪裡閒得住,換平常早跑得沒影了!」
岑夫人卻很欣:「懂事了。」
「……」太夫人不明白這跟懂事有何關係,倒是有別的想法,「他黏著阿芷也好,早點讓我抱個重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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