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莞爾：「那我先多謝您了。」

太夫人點了康嬤嬤跟丫鬟金與岑夫人一起抹牌。

四人一直玩到岑劭回來。

岑劭見長輩打探馬店的事，馬上道：「沈大姑娘是先送了致馬，被我發現，我才問買。」

「怎麼晏兒也知道？」

「致知道有什麼奇怪的？他們最近接多，沈大姑娘在做什麼，他當然清楚。」

太夫人點點頭：「那你可知為何賣馬？自個兒做的？」

「我也不知，只說合適吃這碗飯，好似是生來就有這種天賦。」

「……」

覺是問不出來了，太夫人擺擺手：「看你又是一汗，去換服吧。」

岑劭先急著去看馬。

覺跟弟弟的那副一模一樣，他就翻坐上馬背試了試。

果然舒服，他跑了兩圈方才去清洗。

出來後就想跟崔含芷說馬的事，但看到坐在窗前，面淡淡，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秋風拂面，淡淡的涼意。

腳底下有落葉捲起，悄悄溜走。

他始終不知，為何妻子說自己不喜歡……

要如何證明呢？

他親抱要都不是證明嗎？他對的忠心不二也不是嗎？難道非要他待在家裡陪？喜歡，就是要時時刻刻在一起嗎？

可這幾日他也沒有去喝酒了，還為了而看書。

仍不滿足。

岑劭從來都沒有這麼煩心過，尤其想到崔含芷還提「和離」，簡直是不能忍。

捫心自問，他也有對崔含芷不滿的時候，比如在行房時會有點扭，偶爾會讓他掃興，當時是不太高興，可過一會就忘掉了，他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就想到和離。

可崔含芷居然……

他有那麼差嗎？怎麼會想要和離的？

可跟誰商量？

他那些朋友是不行的，他一旦說出這種話，定會被嘲笑，他們都是真正吃喝玩樂的主兒，也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左擁右抱。

他的是與他們在一起的暢快，回味的是年時的誼。

岑劭轉過去了南院。

差不多到戌時末，岑晏才回來。

他走到拐彎，被一個突然站起的黑影嚇了一跳。

「阿兄，你在這裡作甚？」

「我在等你，」岑劭皺眉道，「你也太刻苦了，大梁哪個員像你這樣的？差不多就行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不知道？還是收著點。」

岑晏道：「我心裡有數。」

每回都是這句話，不過岑劭也是服氣的，畢竟弟弟想做的事都會功，確實是「心裡有數」，比如參加科舉，他一個將門虎子還真就得了個狀元回來，岑劭手搭在他肩膀上：「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岑劭沒有馬上說，而是示意吳鉤退下。

等四下沒有旁人了，他輕聲道：「致，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嗯？」

岑劭道：「你念過那麼多書，一定有很好的解釋，是不是？」

「這難道不是不需要念書就知道的事？」

岑劭咬牙：「致，我在認真問你！」

見他這等模樣，岑晏恍然大悟：大概兄長是因為嫂嫂。

他想了想道：「阿兄想問的或許不是『喜歡』，而是如何表達喜歡吧？」

他並不懷疑兄長不喜歡嫂嫂，不然豈會娶？兄長可不是個遵從「父母之命妁之言」的人。

岑劭連連點頭：「對。」

岑晏思忖片刻：「給嫂嫂想要的就是。」

「啊？這麼簡單？」他搖搖頭，「不，不，也不簡單，我想了想，想要的事不，就說喝酒，難道我以後真的不能再出去喝酒了？致，喜歡一個人就要委屈自己嗎？你做得到嗎？如果讓你放棄做，讓你別那麼晚回家，別一心撲在公務上，你也可以？」

岑晏怔了怔。

他當然是做不到的。

不然他豈會放棄徐元淑？

在跟他的家人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如果再選一次，在跟他的職之間，他肯定也會選擇職。

岑晏正道：「阿兄，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真的做不到，那你就只能接現在的結果，世上難有十全十，有時也只能做些捨棄。」

岑劭一陣鬱悶。

岑晏難得看他這樣，聲道：「阿兄，但你與嫂嫂已親兩年，相信你們是有的，或者你們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一天到晚……」岑劭頓住，「今日我說的話你不要告訴祖母跟母親。」

「我知道。」

岑劭又裝得無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口角。」

「嗯，我明白。」岑晏很配合。

岑劭道：「我回去了，你忙你的事吧。」

「好。」

岑劭很快沒了黑暗中。

想起兩年前兄長娶妻時的景，岑晏有些恍惚，由不得想，兩相悅竟也會有這一天嗎？看來親前還是需要多了解……好似兄長跟嫂嫂就見過兩三回面。

如此看來，娶沈棠還是正確的。

至他對真的算是比較了解了，也看清了的優缺點，不似祖母要挑選的姑娘，還得從頭再來。

岑晏走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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