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丈夫的決定已經接了這份憾,接了沈棠,誰想世事難料,岑夫人輕嘆口氣:「如果阿棠執意如此,我自不會強求,就是不知晏兒……」
兒子的態度模稜兩可,懷疑兒子心有不甘,可他卻偏偏希儘快親。
到底對沈棠有沒有一點喜歡?
太夫人卻很果斷:「晏兒願意娶,是出於孝心,怕定方,怕你為難,也是為了維護岑家的聲譽,怎麼可能真的看上阿棠?只有兩家解除婚約了,對他才是真正的公平!所以你不要猶豫了,暫時也不要告訴晏兒,他已經夠忙,等退親的事有眉目了再與他說吧。」
岑夫人:「……是。」
而此時沈棠已經回到橋東街的住宅。
明嫂一顆心七上八下,做飯都不能專注,聽見聲音,將手裡的紫瓜往案板上一放,快步出來。
二人目對上,的表更張了。
是在等著說結果吧?沈棠道:「暫時沒。」
晚茶跟沈寧站在後方,前者問:「難道太夫人跟岑夫人沒有同意?」
「是。」
明嫂喜笑開,上前拉住沈棠的手:「哎呀,我就勸您不要退親吧,您看,老天爺都不幫您,不如就算了吧,您總不能為此得罪那兩位。」
沈棠不得不給潑冷水:「太夫人不是不同意我退親,是覺得我退親的理由不好,讓我回來重新想一想。」
明嫂臉頓變:「什麼?」
沈棠出手:「所以你不要心存幻想了,等我考慮清楚後再去一趟岑家,必定會功退親。」
明嫂又了一隻霜打的茄子,目幽幽:「您說您何必呢!」轉去了廚房。
很快,裡頭傳來剁刀的聲音。
晚茶同地往廚房方向看去:「明嫂一時想不開,我會多勸勸的。」
「你現在就去看看吧,省得剁到手指。」
晚茶:「……」
沈寧過來拉住袖:「阿姐,我來幫你想辦法。」
沈棠笑道:「好啊!」
姐妹倆走屋。
沈寧嘰嘰喳喳:「說我不同意行不行?我是你妹妹,我不準。」
「……不行。」
「說他話太呢。」
「話算不上是缺點,不能用作理由。」
好難,沈寧詞窮了。
也不可能真的指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沈棠道:「不著急,慢慢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下午出去玩吧?」放鬆下興許就能得到靈。
「康嬤嬤不教你東西了?」
「不教了。」
「好!」沈寧馬上興起來,跑去告訴明嫂跟晚茶。
明嫂愁眉苦臉:「看著長大的兩個姑娘,誰想都是笨的,這樣一門親事不抓在手裡竟要退掉……老爺真是白給岑老爺擋刀了,你說這對得住老爺嗎?」
「老爺在天之靈肯定是想姑娘能過好,可自打從安州京城,你也瞧見了,姑娘一直心事重重,如今反而是最為高興的時候。」
明嫂無話可說,將切好的茄子放笸籃:「行了,燒火吧。」
晚茶就從外面抱來一捆木材。
等到下午,四人收拾一番出門。
沈棠又在額間上了花鈿,不止如此,給沈寧也上一個,姐妹倆手牽手與明嫂,晚茶信步街頭。
十六歲正是碧玉年華,皮潔,眉眼如畫,一顰一笑皆醉人,晚茶察覺到周遭的目,小聲與明嫂道:「不愧是京城,姑娘數次出門都沒遇到登徒子,那些男子也就只敢看看。」
「那當然,畢竟是天子腳下,執法嚴明。」
們說這話的時候渾然不知有人在跟著們,從們離開宅院的時候一直跟到這裡。
不過那人也只跟到這裡便悄無聲息離開了。
岑晏到戌時才回府。
翻下馬的時候,他在想沈棠是否已經順利退親,但等他到寧安堂時,才發現沈棠沒有解決此事,因為祖母與母親提都沒有提。
倘若已經功,憑祖母的子,只怕會很欣喜地告訴他吧。
可沈棠分明答應了的……
有些古怪,但岑晏不好主詢問,他是單獨跟沈棠達了協議,沒有他先答應沈棠的要求,是不會來退親的——也就說,這件事的促有一半原因在於他。
而他並不想暴。
岑晏回去後換下服,吩咐吳鉤:「備馬。」
「這麼晚您還要出去?」
「是。」
大梁一直都有宵,但隨著邊境逐漸安定,為促進京城經濟繁榮,天子去年將宵往後挪了兩個時辰,到亥時方有兵開始巡街。
是以此時仍燈火通明,勾欄瓦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喧鬧不亞於白日。
岑晏騎著馬往橋東街行去。
還未到,聽見對面有人喊:「致,真是你?」
抬頭一看,乃是岑劭,岑晏頓時後悔自己走錯了路:兄長下衙後時常在這一帶玩樂,他居然疏忽了。
「致,你要去何?」岑劭正要回家。
岑晏不想說實話。
他覺得岑劭一旦知道他是去找沈棠,只怕會覺得他深深喜歡上沈棠無法自拔。
「有關案子的事,阿兄你先回去吧。」
岑劭皺眉:「你也太勤了,什麼時辰了還查案?」
岑晏敷衍:「快好了,我只去一個地方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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