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嬤嬤見這姑娘笑容滿面，忍不住問：「莫非是有什麼好事？」

算是好事，相信太夫人跟岑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也會高興的。

皆大歡喜。

但自己不能這麼說，沈棠模稜兩可：「也談不上。」

等到寧安堂時，道：「如果太夫人還未起床或者在吃飯的話，別打攪，我可以多等一會。」至於岑夫人，肯定會來給太夫人請安的，倒不用特別去問候。

康嬤嬤答應。

沈棠就在寧安堂的偏廳等候。

岑夫人很了解太夫人的作息時間，來的時候，正好太夫人剛剛吃完，於是二人遇到了。

「阿棠你怎麼在這裡？」岑夫人很驚訝。

「我有事找您跟太夫人。」

「是嗎？」岑夫人慈眉善目，看起來總是十分溫的，「那等會到老太太跟前你再說，」又道，「阿棠，你昨日見過晏兒了吧？察院事多，他又一心撲在上面，有不周之，你擔待些。」

沈棠沒料到會提岑晏，頓時有些尷尬。

岑夫人才「擔待」，轉頭就提退親……

「哪裡，岑二公子通達理，沒有任何不周之。」

岑夫人笑：「你滿意就行。」

沈棠額頭微微出汗。

並不滿意岑晏，但對岑夫人這樣的婆婆卻很滿意，只不可能因為岑夫人就嫁給岑晏，去面對一個完全不看好的將來，所以……

該提還是得提。

沈棠一橫心，在給太夫人請安之後，馬上就道：「能否請太夫人，還有岑夫人您將旁人屏退？我有話要說。」沒有商定好之前，還是得謹慎些。

太夫人覺得古怪，但也答應了，只變得有些不耐煩：「什麼話竟不能讓們聽見？」

沈棠深吸一口氣道：「太夫人，岑夫人，我想退親。」

與昨日明嫂，晚茶聽到的時候一樣，太夫人跟岑夫人也是滿臉驚訝，太夫人問：「你說什麼？」

驚訝歸驚訝，但沈棠覺得這兩人的想法肯定與明嫂們不同。

沈棠解釋道：「岑二公子無可挑剔，只相下來，我覺得我們子不合，故而我想退親，您跟岑夫人都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說岑二公子有何不好。」

太夫人眼睛瞪圓了。

的心十分複雜，先是驚怒，而後是喜。

何嘗甘心過讓二孫兒娶沈棠，不過是兒子當眾定親無法更改了，沒想到這姑娘居然要退親……憑什麼呢？難道是嫌棄自己的孫兒？不過，那可真是，真是好事啊！

太夫人的面變得十分溫和：「阿棠，你真的考慮好了？」

「是。」

沈棠就等著二人當場答應。

然而岑夫人的反應卻出乎意料：「阿棠，你與晏兒才見過數面，提『不合』是否過於武斷？當初老爺與令尊定親並非一時衝，終大事也並非兒戲，你用這樣的理由提出退親，老爺斷不會答應。」

失策，居然忘了在遠方的岑定方岑老爺。

確實，還得需要他點頭。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寫封信給岑老爺？

岑夫人這時又道：「何況，此事我們岑家也不好對外解釋，你說『子不合』，外人恐怕會覺得我們岑家仗勢欺人，迫你退親……阿棠，你不如多給自己跟晏兒一點時間，我相信你們會契合的。」

沈棠斷沒有想到此事會跳出岑夫人這個「攔路虎」。

遠比太夫人要想得細緻。

考慮到了岑老爺的態度，也考慮到了外面有可能會出現的風言風語，從而做出了不予退親的決定。

實在令人佩服，可沈棠佩服之餘，卻不會聽從岑夫人。

已對自己選擇的未來充滿憧憬了，那自由自在，逍遙的日子，唾手可及，怎可能因此放棄？

只是「子不合」這個理由太不充分，不足以說服岑老爺，岑夫人還有京城一幫吃瓜群眾，得回去想個更適合，讓人無法挑刺的！

太夫人起先惱火兒媳婦自作主張，攪和這樁好事，冷靜下來又覺得兒媳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萬一兒子，孫兒的仕途被流言蜚語所影響呢？左右為難，憋出一句話：「阿棠，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只是與晏兒子不合。」

岑夫人：「……」

沈棠知道太夫人的意思，笑著道：「您放心，我一定會深思慮，到時再來拜見您跟岑夫人。」

太夫人剛才還氣沈棠嫌棄自己孫兒，見居然真的一心退親，毫不貪圖岑家富貴，又生出幾分欣賞：「阿棠，不管以後如何，我們岑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說，知道嗎？」隨即喚康嬤嬤進來，「你送阿棠回去，最近不要再教了，讓休息一陣。」

沈棠十分欣。

雖然沒有功退親，但好歹不用「上學」了！

第12章 012

等康嬤嬤把沈棠送走之後，太夫人道：「還讓人意外的。」

是啊，怎能不意外？

不過老太太的暗示也過於明顯了，岑夫人搖一搖頭：「您就這麼不喜歡？」

「談不上不喜歡，只晏兒可以找個更好的，」太夫人生怕岑夫人還想挽留沈棠，告誡道，「自己都要退親了，可見與晏兒確實不合，你這當娘的也該替晏兒打算。」

這陣子相下來，岑夫人對沈棠確實十分滿意，可捫心自問，當真沒有一點憾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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