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在宋家生活的這十幾年里,被蔣蔓變著花樣的罵過,嘲諷過,知道陳瑾瑜和宋從安對不起蔣蔓,所以從不吭聲,任由發泄,后來因為宋從安跟約法三章,蔣蔓罵也了,只是沒給過好臉,除非真的控制不住了,罵兩句解氣。
宋熙為此還慶幸過,蔣蔓再厭惡,也沒有著宋從安將趕出宋家大門。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想的都是,蔣蔓心里委屈,作為不該存在的那個,就應該著。
直到今天,宋熙從趙二里聽見“蔣蔓”兩個字的時候,突然疑,如果該忍蔣蔓對發泄似的折磨,該忍到什麼程度呢?
罵,忍著,拿水杯砸,忍著,如今找人來侮辱自己,也該忍著嗎?如果有一天,想找人殺了自己,是不是也該一閉眼,由千刀萬剮?
那一刻,終于徹底想明白——上一輩的恩怨糾葛,為什麼要讓來承?導致蔣蔓不幸福的,是宋從安,是陳瑾瑜,是為了跟父母賭氣,拖拖拉拉不肯離婚的自己,跟有什麼關系呢?
十幾年前,作為一個毫無生活能力的小孩,只能接宋從安的養和安排,宋從安將帶到蔣蔓面前去撞的眼眶子,有什麼辦法?
這些年里,沒有對不起蔣蔓的地方,也從來不奢求從蔣蔓那里得到什麼,和之間,本沒有什麼直接的矛盾,唯一的牽扯,只有宋從安這個不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宋熙眼角溢出一些淚水,扯著聶易的袖,蒙著水霧的眼神有些固執,染上哽咽聲的嗓音,委屈而難過:“我沒有錯。”
聶易手抹掉沒鬢發的淚水,傾低頭吻的額頭,低聲說:“你沒有錯。”
宋熙重重的點頭,隔著極近的距離,認真的看著聶易的眼睛:“是太糊涂了,是嗎?”
聶易一手撐在枕邊,一手幫淚,聲音低沉的肯定道:“是,是拎不清。”
一個年近五十的人,二十多歲踏婚姻的墳墓,將生活過得一塌糊涂,然后沒頭蒼蠅似的想找一個發泄的出口,不管對錯,不管是否犯法。
真的有些可笑。
整整一個下午,經歷了太多緒起伏,被聶易抱回家里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木,事發生的太快,解決的也十分快,像是演了一場荒誕的小品,讓措手不及,卻惶然又驚醒。
蔣蔓的荒謬,心里的委屈與難過,那種自責了十幾年的憋悶,糅雜在一起,需要想清楚。
在得到聶易的肯定后,宋熙緩緩呼出一口氣。
聶易揍趙二的時候,襯衫上沾了點漬,回家后洗澡換了一件V領薄衫,宋熙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小聲說:“你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好。”聶易神溫和,側躺在邊,一手撐著額頭,一手隔著被子虛抱著,哄孩子似的輕拍在背上,“睡吧。”
宋熙驚懼難過一下午,原本覺得耗神犯困,此時想通了,踏實的埋在聶易懷里,一時卻又睡不著。
片刻后,仰頭問:“你怎麼知道我被人抓了?”
聶易拍著后背的手一頓,然后摟著低頭親了親的額角,有些晦的道:“是我不好。”
宋熙不解的看他,這世上,除了聶易,大概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在最需要的時候踹門救了。
如果這都不好,還有什麼是好的。
聶易跟對視了一陣,嗓音低沉的說:“蔣蔓想為難你的事,我知道,只是沒有早點告訴你。”
宋熙一臉驚愕:“怎、怎麼會?”
聶易說:“陳漁告訴的我。”
周五下午,陳漁在臨出他辦公室門的時候停住腳步,說:“宋靜媛的媽媽蔣蔓,前幾天找過我。”
這話說出來時,聶易都有些沒聽懂。
蔣蔓估計都不認識陳漁,找做什麼?
直到講出事始末,說完的時候,聶易臉沉得十分嚇人。
自己的兒出現問題,小三的兒卻跟男朋友恩有加,這個落差,蔣蔓怎麼可能得住?的婚姻生活被陳瑾瑜破壞,被不知道多個小三破壞,過得失敗又窩囊,的兒怎麼能重蹈覆轍?小三的兒,又怎麼配在面前耀武揚威?
所以在聽到陳漁喜歡聶易的時候,蔣蔓就對說,我們想個辦法,讓聶易再也看不上宋熙。
等事了,陳漁就可以盡的去追聶易,的兒跟沈廷也遲早會和好。
陳漁聽完這些話的時候,哪怕心理素質再好,也要驚呆了。
確實喜歡聶易,也確實忍不住嫉妒、兌宋熙,但沒有這麼喪心病狂,所以當即就拒絕了蔣蔓,并且提醒,這是犯法的。
陳漁對聶易說:“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料想不會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是覺得有這種想法也很危險,所以提醒你一下。”
聶易認真道:“謝謝。”
陳漁神復雜的看了他片刻,想再說點什麼,卻又忍住了,最后轉離開。
宋熙恍然,想到昨天聶易有些異常的行為和緒,他推掉了飯局專門陪回家吃飯,飯間還問要不要搬到他這里住幾天,臨走的時候,還叮囑待在家里,等下午親自送去醫院。
只是不知道他這些話背后的用意,正好趕上聶母約出去,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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