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高跟父親吃過飯，坐在病床前陪父親聊天。

    主要是父親侃侃而談，高耐心傾聽。

    父親住院這段時間悶得慌，老刷音短視頻也沒勁，他平時就是個健談的人，路上撞見一個人可以聊上老半天。

    起初，父親還在安兒子，跟兒子暢想著好未來，不停地說等自己下床走路了，就繼續賺錢養家，等高考上好大學，就帶一家人去牛爾代夫玩。

    可聊著聊著，父親還是沒忍住說出了心裏話。

    他不傻，知道自己的況，下床走路恐怕不太可能。今年鄉下的食品加工廠效益也不好，老慶那邊也來過電話了，好幾筆單子的錢都追不回來，廠裏的員工們拖欠了兩個月工資，鬧起了罷工，外加這兩年大食品公司不惜燒錢打低價戰，已經死了好多小企業。

    說到最後，父親麵愁苦：“兒子，今後家裏隻怕會有些困難，但不管怎樣，爸一定會想辦法送你和欣欣去上大學！你爸當年啊，那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哪有，爸你已經很厲害了。”高安父親，“資金周轉的事你別擔心，我跟王子凱說了。”

    “小凱？”父親眼睛一亮。

    “他家有錢，已經答應投我們家的廠子了。”高決定先斬後奏，回頭王子凱不答應……也得答應！

    “真的嗎！”父親喜上眉梢，“哈哈，我當初怎麽說來著，多條朋友多條路，你媽還非說我三觀不正！”

    “是啊，所以你安心養傷……”高正說著，手機響了，他看一眼手機，立刻起道：“爸，我接個電話。”

    高走出病房，來到廊道盡頭，這兒比較安靜，也沒其他人。

    電話是黃警打來的，“幫你查過了，沒這個人。”

    高想查的人，自然是百裏弋。

    “確定嗎？”

    “確定，別說離城，全國都沒這個人。”黃警異常篤定，他頓了下，又問，“你在找這人？”

    “電話裏不方便說，回聊，先掛了。”

    高迅速掛了手機，因為他看到母親和妹妹正從不遠的電梯口走出來，倆晚上過來接班的。

    高迎上去，母親一見兒子就說：“，明天起，你跟欣欣別來醫院了，好好上學，尤其是你，就快要高考了，千萬別耽誤了複習。”

    “好，知道了。”高點頭。

    “你快回家休息，欣欣再跟我陪你爸最後一晚。”母親說完進了病房。

    妹妹不急著進去，拿著手機神兮兮地走過來，說：“哥，給你看個東西。”

    高湊近手機，是一個ID“欣欣橫刀向天笑”的圍脖主頁，首頁上的照片是欣欣穿著高給買的那套lo，戴著金假發和口罩。

    “你能不能取個好聽點的網名啊。”高翻白眼。

    “名字不重要！”高欣欣很是得意，“看！”

    “不錯嘛，6000多個了。”

    “哼！還在漲！最近有兩店家轉發了我的套圖，漲得可快了！評論裏都我小仙，還讓我臉，我才不呢！”

    “厲害厲害。”其實高早就關注妹妹的圍脖了，主要是怕有什麽變態盯上妹妹。

    “哥，跟你說我，我決定了……”

    “種草姬是吧，可以，不過隻能兼職，你要敢輟學當全職，哥打不死你。”高說。

    高欣欣一愣，刮目相看：“哇，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哥你居然還知道種草姬？出息了哇！”

    “小樣，你一撅屁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

    “滾啦！仙才不會放屁！”高欣欣說完自己都笑了。

    高臉上笑著，心裏麵卻有些不安：做個噩夢，還真做預言家了。幸好今早他起床看了一眼序列表就一把火燒了，雖然序列表裏的容沒法全部記住，不過係統會自探索和保存。

    “你小時候一到冬天就吃烤紅薯，最放屁了，你不會忘了吧？”高故意逗妹妹。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殺了你！！”妹妹惱怒，追著高就打。

    兄妹倆正玩鬧，一個聲音出現。

    “高。”

    高回頭，後站著一個紮短馬尾的孩，穿斜肩的米薄，一條泛白的九分牛仔，一雙白球鞋，背著一個雙肩小熊書包，笑容清純可人，一副大學生的模樣。

    高半天才認出是白兔，不咋舌：換一套打扮氣質整個不同了。

    “哇，你果然在這！”白兔走上前，“聽說你爸住院了，我剛在附近打完工，順道過來看看。”

    “哦哦……是的。”高含糊其詞。

    “這位是……”白兔偏頭看向高欣欣。

    “我是妹妹，”高欣欣語氣有點不爽，凡是離他哥哥太近的生，都不喜歡，“你誰啊？”

    “我是你哥的高中學姐，今年已經大一了。”白兔出手，“我白兔，你可以我兔姐，嘿嘿。”

    “奇怪的名字。”高欣欣看一眼白兔，“你跟我哥很麽？我怎麽沒聽他說過你。”

    “是嗎？”白兔看一眼高，假裝有點傷，委屈道，“誒，可能你哥邊的孩子太多了吧，我還以為我在他眼裏跟其他孩不一樣，看來是我自作多了。”

    高驚了，“等等，我什麽時候……”

    “高！”高欣欣怒了，“你到底還有多異朋友啊！之前那個開房的大同學，現在又來個什麽學姐……”

    “什麽！大？開房？”白兔戲附，滿臉驚詫和厭惡，“高！你之前明明跟我說你最討厭大，你就喜歡我這種適中……”

    “高你去死吧！”

    “渣男！去死！”

    高心哀嚎：救命啊！人好可怕！

    ……

    十分鍾後，高盯著一個碩大的黑眼圈，跟白兔走出醫院。白兔一路上都在狂笑：“哈哈哈好好玩！”

    “以後找我可以電話聯係，別這樣搞我了行嗎？”高哭無淚。

    “你妹好可哦。”白兔雙手別在後，走在前頭，“是人還是小可呀？”

    “不知道。”高說。

    “組織裏有可以分辨人和的，要不要我幫你打聲招呼。”

    “不需要。”高鄭重其事地看向白兔，“即便你知道了，也請不要告訴我，我不在乎。”

    白兔眼中閃過一淡淡的同，“我看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了吧。”

    白兔聳肩，歎氣道：“作為職場前輩，再給你一句忠告。無論你在乎什麽，都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你的肋遲早會害死你，懂？”

    “知道了。”高轉移話題，“你來找我做什麽。”

    “帶你去公司，給你們開個新人職歡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