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瘮得慌。」

「我會保護你。」他頓了頓，似是為了安他，又似是為了證明這一點，「明面上，門口只有兩個人護衛，實際上藏了有三十多號人。一旦發生了什麼，只需幾息，便能有上百人前來。」

「我既然帶你出來，就會保護好你。」

祁鎮聲音低沉清涼，視線落在他的上。瞳孔幽深無底，仿佛世界上最深的井。

林閆心率有點兒失常。

他出來一次，也太大費周章，興師眾。

不僅如此，只怕祁鎮也擔著風險。

林閆在心底默默下定決心。

今天玩夠，之後不出來了！

此時，隔壁忽然傳來異，有人道：「如此說來，你是支持攝政王了？！」聲慍怒，擲地有聲。

林閆咬的作都頓住了，詫異得向祁鎮。

祁鎮還是老樣子，坐在日里，卻還是給人一種梳理冷淡之。仿佛喧鬧在他側自隔開，無法侵他的世界。而他獨自在自己的世界裡，安坐如山。

隔壁很激。

「那你是更加支持恆王上位了？」

「恆王有何不好？軍功累累，先帝更是委以重任。旨中更是言明，恆王乃是國之重臣！反觀攝政王，當年親口與先帝許下不爭皇權之約，如今又來爭？又來搶？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為人狠辣，這樣的人怎配當一國之君？！」

第050章大才

「當年攝政王還是太子之時，突然許下不爭之約。你可想過是為何？其中有什麼貓膩？你支持恆王，若因他軍功累累。那我便要問問你，不殺人，何來軍功？若因他先帝重。那我便要同你論一論，先帝是否真的賢德？值得朝臣追隨？」

「百姓安居，國無戰，先帝如何不賢德？！」

「先帝若是賢德，為何不將江山還給尚是太子的攝政王？至於師兄所說百姓安居之言，至德皇帝勵圖治，百姓便已安居，先帝焉不是後人乘涼？至於國無戰…若國家真無戰，當真強大，那前些年，嫁去回鶻的公主又如何解釋？」

「師弟，我不過隨口一句，你何至於如此咄咄人？」

「好了好了……」一位老者的聲音響起，「吵了一路還不夠，再大聲點，街上的人都要聽到了。到時候，我們四個的腦袋都得搬家咯。」

林閆都替他們出了一冷汗。

我覺得你們的腦袋現在就要搬家！

林閆向祁鎮。他看起來好像在出神，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方才轉眸。

「覺得吵？」祁鎮道：「我命人讓他們小聲些。」

林閆驚訝，「你不生氣？」

「一群讀書人私下聊天，有什麼好生氣的。卿卿覺得，我連這點兒氣度都沒有？」

「呃……」

「這家酒樓與旁的酒樓不太相同，這家酒樓價格更低，環境雅致，更讀書人喜。如今春闈將近，進京的讀書人越來越多，這樣的談論，每天都在上演。尚未仕的才子，憂心朝廷政事也是好事。」

林閆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

故意搞這麼一個茶樓，讓文人墨客在此落腳。

祁鎮道：「上位者常居高門院牆，久不聽民聲，與眼瞎耳聾沒有分別。況且，有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總能給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和消息。這就好比江大人的院，那也是報流通之地。」

林閆對祁鎮有了新的認知，不由嘆，從前只關注祁鎮的臉和鳥，現在倒是窺見到他為帝王的氣度，謀算。

「那個替你說話的，你會給他開後門嗎？」

祁鎮笑了一聲，沒收著，輕輕巧巧地飄進林閆的耳朵里。

「我一不知道他的姓名，二不識得他的字跡，怎麼開後門？今年春闈的主考還沒有定下來，我選的人恆王不滿意，恆王選的人，我不讓。」

「……」

得，

你倆撕吧。

「不過，那士子眼界倒是不一般。」

林閆嘖了兩聲，「你不還是喜歡說你好話的？」

祁鎮漫不經心，「是，不然我怎麼會被你哄了去？」

林閆耳尖紅了，連著頸後白淨的。他低聲罵了一句髒話，端起水杯想喝口茶，卻看到杯里映出了他紅了的臉。

一咬牙，把杯子放下了。

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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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人大概是用完了飯，出了包間，一邊走一邊說話。

「老師，你都說帶我們來京城的風貌，飲食。今晚我們睡哪？是睡剛剛看到的那個大客棧嗎？」

「啊？不是，為師已經看好了。」

「睡哪？」

「城外的廟，正好你們晚上睡不著還能拜一拜，請求佛祖保佑你們能考上。」

「什麼？」

「沒辦法，誰為師兩手空空。」

「那還帶我們來這吃飯？」

「好吃啊！哈哈哈哈……」

外面走廊上充斥著老者爽朗的笑聲。

林閆聽著都能覺到那位師兄的崩潰。

這老師，也太頑皮了。

祁鎮看向守門的侍從，「去請先生墨寶。」

侍從應了一聲「是」，開門就出去了。沒一會兒，人回來了，說老人家不願意寫，祁鎮就說：「給一兩黃金，讓他寫『厚德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