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全裡喊著,發出含糊的聲。
趙聲閣隨手挑了把匕首,遞給他,問:“他用哪隻手的你。”
“右手,”陳挽接過匕首,很輕松地說,“不過,當時我就把他那手指廢了。”
“這樣,”趙聲閣看起來是沉思了一下,收回陳挽手上的匕首,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握著,說,“那就留給別人做。”
既然仇報過了,不必再髒一次陳挽的手。
廖全嫉妒而憤怒地破口斥罵,趙聲閣像對一條路邊狂吠的落水狗一樣“噓”了一聲,通知他:“你的右手和舌頭,我會人寄給你姐姐。”
在廖全驚懼的目中,趙聲閣牽著陳挽離開。
趙聲閣說:“陳秉信就在隔壁,你要見嗎?”
陳挽在那日的東大會上,親自將陳秉信從董事會驅逐出去,並聯合一些小東剝奪了陳裕和大房子侄們的實權。
短短數日,陳家哀聲一片,深宅大院籠罩著一片死氣,像一座活墳,在門口立一塊墓碑,都可以直接上香祭拜。
陳秉信被剝奪權力如同被走魂魄,突發過一次腦溢,被趙聲閣順勢接到這個“療養院”來。
陳挽還沒有開口,趙聲閣就說:“算了。”不必再見。
他將陳挽的手握得很,帶他走出了這座白大樓。
不知不覺走到當年陳挽第一次見趙聲閣的地方,今夜月和十六年前似乎沒變,但又好像變了。
趙聲閣正低著頭看手機,應該是在吩咐下面的人理廖全的事。
陳挽湊過去,他沒抬眼,一邊發信息一邊單手將人攬自己的大裡。
樹木的落葉和山谷的夜風都沒有落在陳挽上,他被保護得很好,只出一雙眼睛,在黑夜裡尤為明亮。
注視對方好一會兒,陳挽開口:“趙聲閣。”
趙聲閣打完最後兩個字,收起手機,手住陳挽後頸,垂眼:“嗯?”
陳挽從他大裡退出來,拉開了一點距離,說:“他說的那些……不是真的。”
趙聲閣與他對視。
他當然知道廖全說的不是真的,真不真的也無所謂,是趙聲閣縱橫談判桌,深諳人,知道怎樣說,最刺人心。
無論廖全將陳挽說得如何不堪,趙聲閣都他,都護著他,都死心塌地,都得到了他,這會比任何事都對方誅心,他難。
陳挽看他不說話,就又說了一遍:“他說的那些不是真的。”
趙聲閣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每一句。
陳挽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趙聲閣道:“不過有一點,他應該沒有在騙我。”
“嗯?”
趙聲閣走近兩步,很深地看著陳挽眼睛:“你玩弄我。”
陳挽圓了眼睛。
趙聲閣列舉他的劣跡斑斑同前科罪狀:“喜歡我,但沒想過要在一起。”
“一邊追我,一邊給自己留足退路,準備隨時。”
“說在一起,但是沒有想過在一起很久。”
“……”陳挽了鼻尖,趙聲閣起眼皮,凝他,淡聲說:“我認為這也不算汙蔑你。”
陳挽連忙展開手臂抱住他,心虛地說:“沒有吧。”
“我沒有這樣。”他重申。
趙聲閣哼笑一聲,未發表評價。
第70章 對自己人生負責
山路蜿蜒而下,勞斯萊斯副駕車窗被降了一半,海風灌進來,陳挽大覺心中輕松暢快,倒不是因為廖全和陳秉信的下場,而是因為趙聲閣。
陳挽頭髮被吹,手去拿煙盒,被趙聲閣按住。
“白天再。”
陳挽眠淺,Monica不建議睡前煙喝酒。
“好。”陳挽笑笑。
其實自從有了趙聲閣,他很再失眠或驚醒,睡覺的時候,趙聲閣會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抱著他的腰,氣息溫暖而安全,但今夜,陳挽罕見地一直在黑暗中睜著眼。
他悄聲開被角,忽然,手腕被扣住。
陳挽在黑暗中轉過頭,低聲問:“我吵醒你啦?”
趙聲閣頭髮睡得有些凌,神懶散惺忪,眼神卻清明,聲音沉啞:“去哪。”
陳挽小聲說:“去吃藥。”Monica給他開了小劑量的助眠。
趙聲閣在夜中凝視他。
陳挽眨眨眼,雙手抓住趙聲閣的手臂,輕聲說:“我睡不著。”
趙聲閣注視他片刻,說:“沒事,那就先不睡。”
陳挽以前睡不著,心裡負擔會很重,但是趙聲閣跟他說睡不著又不是病,他就沒什麽負罪了,也不會再說對不起。
趙聲閣隨手套上件睡袍,也不好好系上腰帶,兩條長臂直接將陳挽卷上毯,抱到房間的飄窗上,那條給趙聲閣買的手工羊毯最終用在陳挽房間的飄窗上了。
遙控打開玻璃窗,冬日亦有晚星。
趙聲閣從背後環抱陳挽,很的力度,膛寬闊實,讓陳挽覺得像是降落在一個安全牢靠的島嶼上。
趙聲閣遞給他藥和溫水。
“明天我們再去找一下Monica。”最近的療程進展順利,Monica認為陳挽的病灶在於始終認為自己能完全控制一切承擔一切,如果能讓他願意去相信和依賴別人,就是很大的進步。
“好。”
趙聲閣下擱在陳挽的肩膀,兩條長收攏,手也扣住他的指,陳挽幾乎被他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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