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閣本來是想拒絕的，但陳挽那麽真誠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趙聲閣就說：“那麻煩了。”

　　陳挽剝蟹的時候戴了手套，趙聲閣就這麽一直看著他拆。

　　晚餐結束之後大家移步到茶廂，陳挽還是坐趙聲閣旁邊，茶臺比飯桌要小很多，兩人的膝蓋偶爾會到，也會因為作不經意地在一起。

　　陳挽不著痕跡收，他大的皮很燙，想挪過去一些給趙聲閣的長讓些空間，趙聲閣按住他，很有涵養地低聲說：“我沒事，你別到秦兆霆。”

　　陳挽這才沒有，只是把自己的規規矩矩攏好，盡量不與趙聲閣有肢接。

　　趙聲閣不像他那麽拘謹，整個人著一種松弛。

　　服務員上了茶點，經理過來說：“陳先生，禮都放到後臺保管起來了，禮單您要過目一下麽？”

　　大家都帶了禮來慶祝陳挽出院，爺們送禮隨手都是一擲千金，人參補品奢侈品，什麽都有，不知道誰還帶了一束很大的康乃馨，非常漂亮。

　　這樣等級的酒店一般會提供記禮服務，和客人check一遍再負責保管，以免。

　　陳挽看了一眼還給他，說謝謝。

　　經理走了，趙聲閣忽然在他旁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陳挽，我沒有帶禮。”

　　陳挽怔了一下，他本沒想過這個，笑道：“不用客氣，我那麽遲才邀約您，您還能空蒞臨就是最大的心意了。”

　　趙聲閣不理會他的客套，轉過頭看人說話的樣子很專注：“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不想敷衍你。”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神態沒有半點曖昧，只有坦然、直接和過分真誠。

　　陳挽腦子已經有點轉不了。

　　趙聲閣有時候說話很令人揣測，但直球的時候，就會直接在人心裡投下一枚原子彈，也不管別人的死活。

　　趙聲閣是真的沒有什麽送人禮的經驗，書和助理準備好的都不算，所以他提議：“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挑一個禮吧，今晚我才是最該謝你的人。”

　　陳挽這次住院，都是因為他，既然是慶賀陳挽出院，那麽最該送禮的也是他。

　　第36章 大紅袍

　　陳挽不確定趙聲閣是不是在客套，所以即便他很想要那份禮，也只是很客氣地說：“沒關系，趙先生，你別這麽想，你已經幫我請了保安和阿姨照顧我了。”

　　趙聲閣搖搖頭，說：“那些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算不得什麽謝。”

　　陳挽還要再說話，服務員就進來了，往茶桌上擺上一道又一道工。

　　是茶煙。

　　銀針單樅鐵觀音，一字排開。

　　上一次過了癮後，大家都很興趣，紛紛上手，只有趙聲閣沒。

　　陳挽問：“趙先生要不要試一試，他們家的茶葉還不錯，烘得很乾，但不會燒。”

　　趙聲閣看著各種茶葉，不知想到什麽，搖了搖頭。

　　陳挽不知道怎麽了，善解人意道：“是怕弄髒手麽，不介意的話我給您卷一支？”他卷煙的手藝還不錯。

　　趙聲閣終於抬眼看他，片刻，問：“你給我卷？”

　　陳挽點點頭。

　　趙聲閣俯看那幾味茶，手肘擱在膝蓋上，一隻手撐著半邊臉，偏向他：“卷什麽？”

　　“您想卷什麽都可以。”陳挽好脾氣地說。

　　趙聲閣又轉回頭去看茶，隔了片刻，低著頭，不知道是對陳挽還是對自己，說：“大紅袍。”

　　趙聲閣看向他，用很低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大紅袍。”

　　陳挽微怔了一瞬。

　　雖然他本來就是打算給趙聲閣卷大紅袍的，但他問這一句話的準備是自己會得到一句“隨意”。

　　因為趙聲閣從來不自己的喜惡和好。

　　從前陳挽要靠猜，靠查，靠觀察靠推理靠做夢去推測趙聲閣喜歡大紅袍，但這一次是趙聲閣親口說要大紅袍。

　　陳挽笑著說好，戴上一次手套卷了大紅袍，遞到他面前，趙聲閣沒有接，微微低頭，直接從他的指間銜住了煙。

　　張開，咬在齒間，抿了抿，舌尖抵上煙，整煙上下了。

　　陳挽有點沒反應過來，趙聲閣的作太自然了，好像本來就該這樣。

　　溫熱的鼻息直接噴灑到了陳挽的手指上，指變得很燙，一路燙到了掌心和手臂，然後心的某一端也開始燒了起來。

　　趙聲閣咬著煙抬眼看陳挽，陳挽便掏出自己的打火機，恭敬為他點上，神和作都顯得很大方自然。

　　火燃起的那一瞬，趙聲閣的臉被點亮，陳挽覺得自己是在點生日蠟燭。

　　不過他已經沒有什麽別的願了。

　　陳挽好滿足，心裡從來沒有這樣舒暢過，親手卷的煙，親自點的火，趙聲閣一點點吸肺裡。

　　陳挽給自己也點了一支，含在間。

　　鐵觀音。

　　清香一直溢到了他的心肺。

　　趙聲閣看向他的打火機：“新的？”

　　陳挽咬著煙，沒出聲，隻點點頭。

　　趙聲閣食指和中指夾住茶煙，說：“很特別。”

　　陳挽想說那送你，但又覺得很突兀，所以他只是拿開煙，說了個牌子的名字，便將打火機放回口袋裡了。

　　“……”

　　有譚又明和卓智軒在的地方，都非常熱鬧，熱鬧得都有點吵鬧了，趙聲閣幾次要說點正事被打斷後，忽然用指節敲了下陳挽的茶碗，低聲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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