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全程我都捂著,哪怕哭著流淚,涎水從指中滲出,都沒讓自己吵到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見鬼鄰居。
隨後的庭審,由於我和易大壯追加了訴求,得以作為當事人上庭旁聽整個過程。
雖然盛珉鷗從未提起,但從蛛馬跡中,我猜到年輕的檢察可能就庭審策略尋求了他的一些意見。畢竟從之前的談話中,不難看出檢察對盛珉鷗頗為欣賞,他們甚至還是同校校友。
庭審慢慢陷僵局,變得又臭又長,陳順來咬死了蕭蒙沒去過小木屋,不知道金牙他們綁架了我和易大壯,而檢察相信蕭蒙參與其中,是綁架案的共犯。
其中蕭蒙一方有位關鍵證人,是蕭蒙的朋友,證實我被綁架那天,蕭蒙和在一起,整夜沒有離開。
在第一次庭審中,檢察對進行了叉詢問,蕭蒙朋友對蕭蒙一直和在一起這件事信誓旦旦,是蕭蒙的重要不在場證人。對於檢察的集詢問,也表現得問心無愧。
檢察一度拿沒有辦法,可在第二次庭審中,他拿出了一遝病例複印件,證實對方患有嚴重焦慮癥,每天都需要服用安眠藥才能睡。
他又請來專家證人,詢問對方在服用安眠藥後,陷深度睡眠,是否可能察覺不到邊人離開了兩三個小時。
專家證人以自己的專業表示,這非常有可能。
接著在第三次庭審中,檢察終於在蕭蒙家附近的一個加油站,截取到了我被綁架那晚,蕭蒙曾經在半夜駕車出門的監控畫面。
盡管畫面模糊,但蕭蒙的車實在很好認。雖說陳順來仍然可以攻擊專家證人口中的不確定來增加蕭蒙友證言的可信,表明對方並沒有睡到分不清枕邊人有沒有離場的地步,可大家都知道,監控一出來,安眠藥會不會讓人徹底失去意識已經不重要了。蕭蒙從一開始就撒了謊,陪審團不會再信任他,或者他的小朋友。
蕭蒙被認定為主犯,裁定有罪,判了二十年重刑。我和易大壯也獲得了相應的賠償,數目還不小。
宣判完畢,法宣布退庭時,檢察滿面春風,起跟我和易大壯握手,與另一頭的雲布形鮮明對比。
“辛苦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蕭蒙直接押走,一路還在著冤枉。陳順來黑著臉獨自走出法庭,面對的長槍短炮,已經連基本的假笑都不出來。
他失敗了,還敗給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檢察,這不僅是他職業生涯的鐵盧,也是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我走出法庭,見盛珉鷗已經從候庭室步出,正雙手著兜,靜靜凝視陳順來由助理護著遠去的狼狽影。
第一次見時,那人還意氣風發,背脊得筆直,只是幾次庭審,就好像老了不。
“盛先生,多謝。”檢察隨人流走出法庭,見了盛珉鷗,朝他出手。
他並沒有言明謝什麽,大家也隻當他謝盛珉鷗幫忙作證定了蕭蒙的罪。
盛珉鷗看著他,笑了笑,手握住對方的手:“不客氣。”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我實在好奇,趁吳伊與易大壯說話不注意,湊到盛珉鷗邊,問他怎麽會想到調加油站監控。
盛珉鷗瞥了我一眼,沒否認是他的主意。
“從蕭蒙家到山中木屋,要一百多公裡,我讓檢察檢查了一下蕭蒙那輛車的油量,發現還剩一半多的油。”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有很大幾率是加完油再出發的。”
“賭一下,沒想到賭贏了。”盛珉鷗語氣輕松,難得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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