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息的表依舊是淡淡的,反而是他,不看鏡頭,只看著鍾息,眼底的意清晰可見。
霍司承難以置信,反覆確認了幾次。
照片裡的人真的是他。
霍司承猛地把相框按在床頭柜上,正面朝下,似乎是不願面對這樣陌生的自己。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第3章
鍾息剛走出來就看到霍司承一手按在床頭柜上,眉頭鎖,神凝重。
鍾息看清霍司承手下的東西,似乎是合照,他微微挑了下眉,什麼都沒說,系上睡的最後一顆紐扣,慢慢走到床邊坐下。
不是床尾,而是靠近床頭櫃的位置。
這明顯是上床前的作,霍司承立即冷聲制止:“你什麼意思?”
“睡覺。”鍾息簡明扼要地回答。
霍司承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簡直被氣笑了,“誰允許你睡在這裡了?”
鍾息掀開被子躺下來,完全忽視霍司承,敷衍地回答他的問題,“我一直睡在這裡。”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鍾息看著天花板,睫了。
見鍾息不回應,霍司承心中更為鬱結,可恨他現在全上下都有傷,無力周旋,只能冷聲命令:“下去。”
作為聯盟總督的兒子以及未來的總督,霍司承從小就是萬人仰的天之驕子,頂級alpha的份更是強化了他的震懾力,即使是病中,一言一行依舊威嚴可畏。
可鍾息似乎完全不怕,語氣甚至還有點煩,像是應付一個胡鬧的小孩,“憑什麼?”
霍司承咬牙道:“憑我是藍巖基地的理事長,憑這裡是我家。”
鍾息轉頭看了霍司承一眼,霍司承下意識閉,幾乎是條件反。
儘管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條件反。
鍾息忽然掀開被子下床,霍司承鬆了口氣,以為他終於要走,結果鍾息出去片刻又回來,手裡拿了一疊證書。
他把證書扔到床上,洋洋灑灑一大堆。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這套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鍾息直視霍司承震驚的眸子,語氣平淡,卻如驚雷:“準確來講,原本你名下所有的房產,現在都寫了我的名字。”
霍司承如遭雷擊。
他隨手拿起一本,果真是鍾息,而且是鍾息單獨所有!
又翻開一本,還是鍾息。
他無法接這個事實。
流言蜚語都是真的,霍振臨也沒撒謊,鍾息真的是狐貍。
他到底被鍾息迷什麼樣子,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財產全都拱手讓人,一旦離婚,他豈不是要淨出戶?雖然他的目標是聯盟總督,家財萬貫並不是必要條件,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難以想像自己會被人矇騙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喪失心智!
懊悔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更多的是惱怒,他的呼吸愈發重,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向鍾息的目簡直能把他燒穿。
鍾息視若無睹,淡定地收好房產證,一本本疊在一起,他作自然,神態坦然,一舉一都像是對霍司承的嘲諷。
他把一沓房產證放回書房的保險箱,回到房間時,霍司承還沒緩過來。
一看到鍾息回來他就如臨大敵,立即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
顯然他不想和鍾息睡在一起,但他右上打著高分子石膏夾板,行不便,再加上力沒恢復,抬了幾次只移了半寸。
“……”他故作鎮定地躺了回去。
鍾息看戲似地等待霍司承所有小作結束,然後果斷地上床關燈。
房間裡瞬間一片漆黑。
霍司承僵在原,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鍾息就這樣無視他?
他好歹是霍司承,他好歹是掌管著一個人口數多達五千萬的工業基地的理事長,好歹以狙擊手份進聯盟海軍突擊隊歷練過三年,經歷了超負荷的魔鬼式訓練,在戰場上遭遇生死搏殺,幾次從鬼門關里逃出來。
怎麼在這個beta面前,顯得毫無威懾力?
夜突然變得安靜。
偶有遠鳥雀驚飛的聲響,樹葉沙沙,但都消弭於黑夜。
鍾息看起來已經準備睡了,霍司承沒法再趕走他,只能憋著火,忍辱負重。
等他傷好了,他一定要把這隻狐貍扔出去,但他轉念又想,這是不是正好遂了鍾息的意?說不定鍾息就想著卷了他的錢,找個機會離開,拿著億萬家財肆意揮霍。
在他用他那顆神經損的腦袋進行頭腦風暴的時候,一旁的鐘息已經有了困意,呼吸聲慢慢均勻平穩。
霍司承莫名屏住呼吸。
鍾息給他的覺並不好,他看起來冷漠自私,城府極深。霍司承相信那些流言蜚語並非空來風,若鍾息真的他,為什麼他傷如此嚴重,鍾息卻沒有表現出半點關心。
他的眼神很淡,有種事不關己的漠然,本不是看向死裡逃生的丈夫應有的眼神。
就連合照,都是他看起來更一些。
想到那個雪山頂的擁抱,霍司承打了個寒噤,注意力莫名其妙地又轉移到鍾息上。
鍾息給人的覺像是一株沒什麼生機的植,尤其是人多的時候,他不出聲,幾乎沒人能發現他。如果把他擺在原木的家旁邊,他的葉片大概會慢慢褪去綠,褪沉默的枯黃,和四周融為一,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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