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歸宜沒想到,鄧意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阿意,你要考慮清楚。雖然哥哥說你不會有命危險,但難保裴璟沒有后手,對你……”傅歸荑勸鄧意三思,甚至希他拒絕。
與鄧意從小一起長大,他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自己對哥哥的。
鄧意眼神堅定:“世子、不,是小姐,你不用再勸我,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做的。”
傅歸荑得眼尾泛紅,張開的瓣喃喃道:“阿意……”
傅歸宜不了地假咳一聲,看向鄧意的目暗含警告:“是假親,怎麼搞得跟真的一樣。”
鄧意眼皮一,裝作沒聽見。
傅歸荑的淚意瞬間消散,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惱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他的話怎麼好像在說自己很想親似的。
“那我們要什麼時候親。”鄧意打破尷尬的氛圍,出聲問。
傅歸宜眉頭一挑,“不急,看戲的人還沒來,咱們先把臺子搭好。”
*
南陵皇宮。
裴璟打開秦平歸傳回來的信冷笑著。
下一個更好。
他這是明晃晃地宣戰。
若不是自己已經發現端倪,恐怕還要被他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裴璟抬頭向西面,此時正值黃昏,落日余暉過隔窗照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雙眸里閃著擇人而噬的兇。
趙清悚然一驚,秦大人的信里究竟寫了什麼,惹得太子殿下大肝火。
“天黑了。”裴璟幽幽嘆了一聲。
往日他最害怕天黑,天一黑他就要回到空曠冷寂的房間里,守著永遠不會再有回應的罐子。
他不回去,怕傅歸荑覺得孤單。
他回去了,孤單的人變了他。
裴璟閉上眼掩面仰頭靠在盤龍雕花的紅木椅上,深吸一口氣。
半晌,他猛地睜開雙目,同時直立上半,不疾不徐寒聲道:“傳季明雪,點齊一千追云騎,明日一早隨孤離京。”
趙清啊了一聲,惶然無措問:“去、去哪里?”
裴璟站起,神淡淡不辨喜怒,繞過書桌往外走。
“蒼云九州,鎮南王府。”
季明雪騎在馬上,茫然地跟在面容冷峻的裴璟旁邊。
他昨夜接到急令,勒令他帶齊人馬,每個人都配上威力最強的連弩,只等城門一開便遠赴西南。
“太子殿下,”季明雪忍不住好奇問:“咱們是去哪里?”
他沒有聽說哪里有戰事,況且他們這一千人急行而出,沒有輜重糧草,亦沒有斥候步兵,領頭人僅有太子和他。
平日里與太子殿下形影不離的趙清不在,他環顧四周,也沒有看見暗衛的影子。
“去迎親。”
裴璟角抿,目沉沉,視線如同簇簇烈火,又似鏘鏘寒冰。
揚手一揮鞭,破開清晨霧。
季明雪倉皇跟在后面,臉上大驚失。
這架勢哪里是迎親,說是屠城更妥當些。
一千人的隊伍有序排一條銀線,猶如一把鋒利的箭,直蒼云九州而去。
日熹微,月姣姣,寒星閃爍,暮雨瀟瀟,大雪飛揚。
無論什麼都不能阻止裴璟和他后的追云騎前進的步伐。
馬蹄嗒嗒,連綿不絕。
*
“什麼,這麼急?”鎮南王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跪在他面前的鄧意,里罵罵咧咧:“才恢復份不到一個月,你們就要親?!”
鄧意小啄米般點頭:“請王爺全,我一定會好好對大小姐,絕不敢辜負。”
鎮安王捂住劇烈起伏的口,一時沒緩過神,這也太突然了,總覺得像是在遮掩什麼事似的。
“我要想一想,”鎮南王口氣很差:“你先出去。”
另一廂,王妃也很詫異。
“怎麼忽然想嫁給鄧意?”比自家夫君更懂小兒家的思,這麼多年來阿荑分明只把鄧意當作親人,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男之。
當初去南陵皇宮前,鎮南王本想與阿荑挑明,若是找不回阿宜便讓鄧意贅,他百年后將爵位封地傳給他們的孩子。
王妃按下鎮南王的心思,的兒本就為了鎮南王府委屈了這麼多年,現如今還要賠上自己的婚事,怎麼可能同意。
兩人無法達一致意見,最后怕夫人的鎮安王只敢晦地試探了下鄧意的口風。
他也存了私心,若是鄧意對兒有意,這次南陵之行必定會盡心盡力地護住傅歸荑。
“因為……因為阿意很好。”傅歸荑一臉認真:“他陪我冒險深南陵皇宮,還為了幫我找哥哥彈盡力竭,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他不眠不休地照顧我,在我找哥哥快要絕的時候也是阿意一直鼓勵我……”
王妃出兩指輕傅歸荑的,阻止繼續往下說:“阿意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數,我問的是你嫁給他,是因為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傅歸荑著母親澄澈悉人心的眼睛,里那句“因為”卡在嚨里。
世人只知道當初裴璟發對北蠻的全面攻擊時,鎮南王第一個響應,率先投誠,故而在戰后論功行賞贏得了最厚的土地,羨慕他眼好。
殊不知這背后最大的推力便是的母親。當年極力游說父親加南陵,父親聽從母親建議主與裴璟見面,一番長談后決定幫他攻打北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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