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琳這一天穿著一條碎花連，一件短款小皮，連腰做了開放設計，兩側出腰線，的確時尚。但這個咖啡廳也確實覺得吵。

「走啊，外面走走。」頭一甩，率先走了。

男人跟在後，出了咖啡廳鬆了一口氣，笑了，對出手：「周楊。」

「李斯琳。」

李斯琳對周楊笑笑，兩個人沿清大東路散步。周楊說話言簡意賅，一句頂一句。但他總是看表，李斯琳能看出他對這個相親也就是來應付，於是問他：「什麼條件啊？讓你來相親？」

周楊就直說：「我爸的一個朋友，幫我搞C。不來不搞。你呢？」

「那我跟你比起來可就簡單多嘍，冒油的鹹鴨蛋，你小姨每年都給我媽發。」

李斯琳對周楊撇撇，非常可。在此以前，周楊對李斯琳印象一般。他不喜歡太過外的生，聽說這句話，就認真看一眼。

李斯琳呢，顯然想不聲把相親搞砸，從兜里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周楊：「我每周在這裡唱兩次歌，歡迎來捧場。買酒提我打折，當然，我也有提。」

周楊察覺到的故意，就接過名片：「好，回頭帶客戶去捧場。」言外之意我自己不去，算是婉拒。

其實周楊見過李斯琳。

他也畢業於清大，比李斯琳大兩屆。李斯琳學以後被學長們盯上，周楊那時覺得這樣的孩太張揚。

「你住附近？」周楊問。

李斯琳手一指：「馬路對面。」這一指不要，看到藺雨舟騎著自行車過去。好像並沒看到。

兩個人站在那裡禮貌閒聊片刻，終於聊到校友這一層的時候，覺到對方不太討厭。周楊還有別的事，看了眼手錶：「那今天到這？」

「到這唄。」李斯琳舉起手中的咖啡杯：「回見。」

「回見。」

李斯琳相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親，見到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心裡想著自己這造的什麼孽，為了冒油的鹹鴨蛋出賣自己的周末。過了馬路就打給何韻，想跟抱怨幾句，何韻卻說：「我在你家裡呢，見面說。」

李斯琳進門後對何韻說：「你別跟小藺八卦我相親的事。」

「晚了。」

李斯琳覺得頭疼。何韻問相親怎麼樣，就搪塞：「我努力了，冒油鹹鴨蛋還能不能有，就看對方了。至於人麼，我形容不出來。」

李斯琳對人並不苛刻，周楊的優點十分明顯，缺點也同樣明顯。但那都跟沒關係，又不跟他搞對象。

何韻對李斯琳的敷衍態度不滿，但好歹是了差。對李斯琳是否結婚不太執著。聊了幾句就指指藺雨舟房間：「上次給小藺介紹那個，姑娘真看上他了。還跟我說呢，小藺真是有為青年。但小藺總藉口忙，不再跟人見面。他是不是喜歡你？」何韻突然調轉槍頭來了這麼一句，把李斯琳嚇個半死。

「媽，你現在講話怎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

「就是要打你個措手不及。」何韻點額頭：「剛剛小藺聽說你去相親，臉都綠了。」

「沒人臉會綠。」

「打個比方。」

李斯琳嗯嗯啊啊地應付何韻，最後把送下樓。這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中午又灌了一杯咖啡，這會兒有點心慌。也不指跟生氣的藺雨舟能給弄點吃的，就隨便打包了一份飯帶上去。

進了門聽到廚房有響，藺雨舟在做飯。李斯琳又覺得一陣委屈，心想我就死了我也不吃你做的東西！於是坐在茶幾前，打開餐盒吃快餐。才吃幾口，藺雨舟端著一個平底方盤出來，他做了快手菜麻辣香鍋。

人坐在李斯琳邊，把空碗和筷子也推給。

「我不吃。」李斯琳說：「我不跟莫名其妙的人一起吃飯。」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從昨天到今天，到底哪件事做錯了哪句話說錯了，要藺雨舟突然對冷臉。

「我不行。」藺雨舟突然說。他心理建設十幾個小時，決定跟李斯琳攤牌。冒著傻氣的人，毅然告訴李斯琳實，不喜歡他，對他有需求但他的恐怕不行。做研究的堅持到了面前毫無用，他差的不是開蒙，是一場徹底的山崩地裂似的新世界崛起。

「你哪不行？」

「我…昨天那種況，我…時間不行。」

李斯琳愣了。

還是第一次聽一個男人直接說自己不行。男的，只要能支棱起來，哪怕只支棱一秒，也覺得自己非常行。

的眼眨啊眨，頭腦瞬間將昨天發生的一切捋清楚了，大傻子藺雨舟以為自己不行。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該笑，但忍不住，噗一聲。又忙捂住，另一手擺擺：「對不起啊。」

第19章 親吻（四） 漂亮男孩

李斯琳笑得腮幫子酸，掌心拍拍臉，再手臂環住膝蓋，轉頭看著藺雨舟。後者顯然還沉浸在自我懷疑之中，神凝重。

他越這樣，李斯琳越覺得好笑。藺雨舟的來時路由書籍鋪就，這書籍里一定不包括生理書。笑了半天，才掉眼淚，推開小茶幾，拍拍藺雨舟膝蓋，讓他面對著坐著。決定好好給藺雨舟普及一下。沒跟男人聊過「行與不行」的問題，在開口前也是再三斟酌過的。

「藺雨舟，我跟你說啊，大多數男人，第一次都不行。」李斯琳說完覺得自己斟酌得還是不太夠，這麼說好像見過很多男人不行的第一次一樣。藺雨舟顯然沒想這麼多，他只聚焦在自己的問題上，很坦誠地說：「…我那甚至不能算第一次。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