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真沒騙你,老師,我秦補翰,去年剛從城南畢業!”像是唯恐不信,這年又語無倫次的強調著,“而且舒老師,你的課真的上得很好,以后我一定天天準時到課,好好做筆記,我、那個,我——”
我什麼?
舒沅不著痕跡地后退半步,明顯被他噼里啪啦一頓說的熱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還想安他一句“能在復旦念書也已經很不錯,繼續努力”,結果好巧不巧,電話鈴聲偏偏掐點響起,出手機一看,卻是之前在牛津出版畢業文集時認識的出版公司老總,不知道突然找有什麼急事,之前課上靜音時,已有數通未接電話,竟都被錯過。
想著事有輕重緩急,一時間也不好繼續耽擱。
本就有點不好應對眼前況,當即拍了拍這年肩膀,簡單鼓勵兩句,約說下次可以一起回校看看,便擺手示意自己得要先走,趕忙先遛。
直至匆匆走出老遠。
復才重新撥通電話,主向那頭問了句:“你好,宣先生,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面答:“沒什麼大事,怎麼聽你聲音有點發抖?別張。”
“……”
知道一向不于社,唯恐措辭不妥,那男聲愈發醇厚溫。
既沒什麼久等的怨氣,也沒什麼老板派頭,只如閑話家常般和聊了兩句,又道:“就是想問問你現在在哪?”
“在學校。”
說:“今天有我的早課,剛下課,之前的電話也沒看到……您是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找我嗎?”
都算得上是人,也懶得兜圈子,索直接開門見山。
話題果然隨之敞亮起來。對面也不再客套,直接坦然承認:“嗯,這邊有個項目,臨時出了點問題,想找你看能不能幫個忙。”
“……”
“你現在有空嗎?我先簡單跟你說一下況——事是這樣的,上海最近不是在評優秀青年企業家嗎?我們和其中一家公司的公關部,關系一直不錯,所以打算趁機合作推出一批‘功學人傳記’,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大概‘湯文學’……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宣傳方式了,互利共贏吧。”
宣揚且說且笑,又向耐心解釋道:“可我們除了主打推廣功經驗,畢竟也需要口碑,要同步打進國外市場,是不是?所以雙方對作傳者的文學素養要求都很高,這確實無可厚非。我們之前推薦了Kavin負責這個項目,但是對方不太滿意,所以我在想,舒,如果你正好有空的話,能不能過來一趟?”
*
一小時后。
伴著轟隆雷聲,大雨傾盆。
“謝謝你啊師傅,錢我放這了。”
金茂大廈外,那紅出租車堪堪停穩,車門隨即被人輕推開,一道雪影飛也似地竄出來。
可憐大抵忘了帶傘,一時間,也只得邊用手包擋頭護住發型,邊側手別開迎面來的“斜風細雨”,隨即一路小跑,徑直奔進一樓大堂——
“喂?媽,沒有,我現在不在學校宿舍了,你和爸回家吧,下這麼大雨。我回頭把手里的事理完,晚上回家陪你們吃飯。”
掛斷母親打來詢問況的電話。
正對著門口落地鏡理清儀容儀表,拿紙巾拭著角不小心濺上的斑斑泥點。
還沒半分鐘,宣揚派來樓下等候的助理卻已一眼看見,堆起笑臉,疾步迎上前來,“舒小姐!辛苦了辛苦了,還下著大雨,麻煩跟我上樓吧,宣總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那助理說著,也不管仍懵著,過來便同握手,復又極客套地,接過手里那被大雨打發的文件袋。
沒聊兩句,便幾乎是趕鴨子上架般,匆匆領進了電梯,直奔第五十三層的江景餐廳去。
想來宣揚一向大手筆,這日為表氣派,更直接包了個場。
兩人剛走進大門,一眼去,除卻零星幾個侍者穿行,便只見靠窗座位那一男一對坐舉杯,狀似低聲談,一個是典型混兒長相,高鼻闊目,廓深邃,一個只看背影也知苗條纖細,淺背長勾勒腰,一雙蝴蝶骨惹人遐想。兩人不時傾側耳的姿態,更是親非常。
如若不是知道在談生意,略一看,還以為是誤某對郎才貌的訂婚現場,神經如舒沅,一時間都只顧站在原地“欣賞”,不忍打擾。
——“舒,你來了。”
最后,還是宣揚余瞥見影,立時藍眸含笑,起迎到面前來,這才打破僵局。
簡單寒暄兩句,便擺手示意助理先行離開,隨即毫無避諱地拉過手腕,將帶到桌邊,開口做起介紹。
“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他說著,手指指向對面黑發紅、同樣直直看來的東方人,“這位是葉氏旗下、花樹地產集團的財政總監,葉文華葉小姐。文華,也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這次推薦給你們的新人選,舒沅。”
自兩年前相識起,宣揚便把引為知己,彩虹屁當然信手拈來,毫沒察覺到舒沅表瞬間的異樣,依舊兀自笑道:
“之前在牛津畢業,出版過好幾本中英文長篇小說,也拿過幾個知名獎項,在業是非常有名、也是我最欣賞的青年作家,回國之后,現在在復旦大學中文系擔任講師——你之前說對Kavin不滿意,覺得他太西化,我想來想去,也許只有舒能和你聊得來,這次的合作項目非不可,所以特意把請來,讓你們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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