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的,換個工作環境肯定可以學到點東西的。你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先去做。至于結果怎麼樣,不到最后都不好說,對自己有點信心最重要。”我說了這些之后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而這些也是我認為在迷茫的時候最重要的。
葉姿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說:“我想先回家去,洗月姐,你能不能幫我和說一聲?”
“你去吧,我幫你告訴一聲。”我點頭。
葉姿道了聲謝慢慢轉離開。
我獨自又站了會才回到宴會大廳,里面的人太多了,我遇到周東南,他和藹對我一笑,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個脾氣耐心很好的人。
大廳里很熙攘吵雜,分不出來誰是誰,在這個場景里,每個人對其他人來說都不太重要。
這天壽宴結束,我獨自回了家睡了一覺,醒來準備晚餐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我猶豫要不要給白元蘭打一個電話問候。其實我也不太知道我適合不適合很關心這麼一個叔叔。猶豫間,我便沒有打電話,買了第二天一早回金洲的車票。
因為要趕早班車,我晚上早早就睡了,忘了調勿擾模式,半夜被短信吵醒,我過手機看了看信息。
給我發信息的是白存殊,他說:“我們一起去趟仙山,我有事和你說。”
去仙山這件事,我們以前說過不過沒實現,現在再去做這事顯得有些奇怪和傻氣:“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說要也要當面說。”
“好,那改天約時間。”
“我明天一早六點多會到榕城,我們見面說。”
我看著這條信息很驚訝,第一反應是:“白叔叔怎麼了?”
可白存殊說:“他沒事。”
“那你要說什麼?”
“我們能不能認真談一談?”
我看到白存殊說這種話想象不出他的表以及他說這話時的心和原因,于是我很久沒有回復。
他便又補充了一句:“談一談以前的事。”
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無形的力,我徹底清醒了看到自己曾經也像葉姿害怕很多結果。
“可以,明天你到了把地點告訴我,我們談一談。”
“仙山。”白存殊堅持這個地點。
“那我到那沒那麼早,最早十一點多。”
“沒問題。”
我看完這三個字鎖上手機放回床頭柜,隔了會我又拿過手機調了勿擾模式。
☆、第二十章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去過仙山了。仙山在榕城就是一個旅游景點以奇山怪石出名,在仙山山頂上有個香火鼎盛的寺廟,求簽十分靈驗,門庭若市,香客絡繹不絕。而寺廟的后山有一個渾然天的石頭人,形狀酷似仙飛天,因此這座山得名仙山。
我第一次來仙山是在五歲的時候,那一次我印象深刻,因為我差點走丟了。后來有個叔叔把我送到了寺廟門口,他讓我坐在門檻上等,而我等了沒多久,我爸媽就找到了我。我已經記不得那個叔叔長什麼樣了,只記得當時我媽都沒有哭,我爸卻抱著我哭了。
年的印象里去仙山是十分舟車勞頓的,路途似乎很遙遠,而我又暈車總是吐,因此小時候每次去都會有些恐懼,對暈車頭痛的難總是心有余悸。我對仙山改觀是在十歲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大的原因,有一次我忽然不暈車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認真看到了仙山的山清水秀,而那里雖然游客很多,環境卻依舊幽靜安寧,這座山有種世獨立不失包容的溫氣質。
考高中那年的寒假,我回榕城拜年和程明影順便去仙山求了一支簽,簽上說我一定會高中,結果我真的以自己想不到的好績考進了金洲八中。打那次以后,我對仙山有了種莫名喜的,因為我覺得這個地方真的有魔力。我是個沒有信仰的人,卻希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飄逸的神仙沒有信仰的神,只有能達到任何一個目的地的自由。
幾十年過去,隨著通一天比一天發達,從榕城市中心到仙山已經有直達的班車,我去赴約便是坐班車去的。行程將近兩個小時,中間經過不站臺,每過一站我便看到天氣差了一分。我是靠窗坐的,無所事事只能看著外面的風景,今天真的不是一個好天氣,天灰蒙,春寒料峭。這種冷的天氣本不適合去山上,我畏寒心里不由衡量冒著寒冷和白存殊再談一次以前的事是否有意義。
車子到達的時候和我預計的時間差不多,這里是班車的最后一站,班車停在游客疏散中心的公站邊。下了車后,有部分游客直接徒步上山,有部分游客則去旁邊的游客中心買纜車票。我屬于后面那部分的游客,因為我和白存殊約了在山頂寺廟門口見,這可真是一個奇妙的談話地點。我在排隊買票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突然好奇白存殊是不是有了信仰,在我的記憶里他是個無神論者。
在仙山坐纜車一般況下都需要等上十來分鐘,纜車一直在運作從不停穩,一個纜車坐四到六個人,到達出發點的時候,纜車稍慢,大家便陸續上纜車。工作人員在旁邊時不時催促又要提醒人小心腳下,我坐上纜車后低頭看了看手機收到葉姿的信息,告訴我下周會離開榕城去金洲,真的下定了決心。而我曾以為的決心是早就下了,我從的“真的”里讀到了搖擺不安,像我此刻腳下青蔥的山林隨著寒風在微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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