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錦手指支著額，也懶得解釋了。宋云桑勉強笑了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裴大人，馬上便是龍抬頭了。今日城中集市特別熱鬧，正巧你也無事，不如我們帶老夫人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

裴孤錦一臉木然道：“不去。那麼多人，你是怕刺客找不到機會嗎？”

他不兇，宋云桑膽子便大一些。行到裴孤錦旁蹲下：“我也擔心有刺客，所以才想請大人陪我去啊。大人這般厲害，一定可以保護我的。”扯住裴孤錦袖子晃了晃，聲道：“裴大人，你便答應我嘛。這些天發生了許多事，我是真想出去走走。去年這個時候，你還陪我逛了街呢……”

裴孤錦垂著眼看。宋云桑與他對，竟是從男人低垂的眼眸中，看出了幾分忍的溫。宋云桑怔了怔，意外再仔細看去，裴孤錦卻仍是漠然。男人扯出袖子，卻是站起了：“母親也許久沒出去了，那便去走走吧。”

宋云桑便是一喜。果然有旁人的況下，裴孤錦不會太排斥與相。一行人乘坐馬車到了集市，老夫人先下車，車廂中只剩裴孤錦和宋云桑兩人。宋云桑小心近，小手牽住了裴孤錦的手。

裴孤錦起的作頓住，沒有表看宋云桑。宋云桑小聲道：“大人，我要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

裴孤錦不說話，就這麼不辨喜怒看著。宋云桑誠懇道：“我真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會，你卻說要去找人快活。”委屈得真實意：“我也是怕你不理我，只好那麼說那麼做了。”

裴孤錦依舊沒給反應。宋云桑聲音越：“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做這種讓大人困擾的事了。”

裴孤錦終是答了句：“好。”

宋云桑得了這肯定，立時覺得自己話說得好，即足夠含蓄，又飽含暗示！再接再厲：“其實我真不明白，那種事怎麼快活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往后能找個一輩子都不我的夫君，該有多好。”

期冀看著裴孤錦，希裴孤錦領會的用意。裴孤錦又出了一言難盡的神，半響才道：“……你怎麼想，不必告訴我。”

宋云桑猜測他是不信，強調道：“我是說真的。在我心中，兩人投意合相依相守，比什麼都重要。那些床笫子嗣之事，我都不在意。”

裴孤錦索別開了頭。宋云桑見他似乎不想再聊，也怕用力過猛被他看出自己得知了，不敢再說。下了馬車，立在街頭，卻仍不肯松開裴孤錦的手：“大人牽著我好嗎？這里人多，我怕走散了。大人在我邊，我才放心。”

許是因為街上真的人太多，又許是因為老夫人在場，裴孤錦還真沒有拒絕。他任宋云桑抓著，朝前行去。宋云桑覺察裴孤錦態度松，愈發覺得是方才自己那番話說對了。這次計劃進展順利，宋云桑看到希，愈發賣力。聲對裴孤錦表白：“大人真好，我好喜歡你啊。”

裴孤錦默然片刻，笑了：“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好。”

這人還討夸呢……裴孤錦就是喜歡被人追捧吧！宋云桑腦中冒出了黃思妍那句“狗男人”，開口卻是夸贊道：“裴大人長得好，高大俊逸，宇軒昂，是京城多姑娘家的夢中人。”

裴孤錦就著的話尾道：“可惜是俗人一個，最喜穿金戴銀，每天金閃閃沒眼看，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有錢一般。”

宋云桑被噎住。這才注意到，裴孤錦現下的裳雖然還是鑲金的，但花里胡哨的配飾卻盡數減去了，想來是聽到了旁人的閑話，便不好意思再這麼招搖。

也不知是誰膽大包天，竟然敢妄議錦衛指揮使大人。而裴孤錦聽到后記住了，還拿這話來堵。宋云桑真沒法為裴孤錦辯駁，因為就是這樣想的，遂連忙轉了話題：“裴大人對我大方。京城人都說你財，可你卻給我買了許多貴重禮，好些東西還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裴孤錦笑容不變接話：“可惜都是些俗不可耐的事，就沒一件禮合你心意。你又不財，不稀罕那些難看的俗。那些東西放在你那，每每看到，你都覺得心里煩。”

宋云桑有點慌了。裴孤錦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但這種話，真沒和人說過啊。宋云桑勉強一笑：“裴大人說笑了。你的一番心意，我便是不喜歡，又如何會覺得煩？”急急又轉了話題：“裴大人還對我好。之前爹爹想將我嫁給禮部李員外郎，是你搜集了他私通有夫之婦的證據，告訴我這人品行不正不能嫁。”

裴孤錦慢聲道：“然后威脅你，休想嫁給旁的男人，否則我也不介意殺個人，再娶個寡婦進門。”他勾“啊”了一聲：“是了，其實我騙你在先，家中早有二十八個人，比那李員外郎更品行不正，宋小姐怎麼還能喜歡我？”

宋云桑覺得裴孤錦可真是……真是太麻煩了！又想要被人夸，又不讓人好好夸。這麼說一句，他拆一句，讓怎麼繼續！

宋云桑強迫自己再努力一次：“那是因為我之前還不夠了解大人。這幾天跟著大人辦案，發現大人實在厲害，神機妙算有勇有謀，無怪圣上這般看重你。”

裴孤錦一聲輕笑：“所以，突然發現我又能干，又得圣上看重，是救你爹爹的不二人選，便喜歡上了？”

宋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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