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諫怕窘迫,胡將褪下的裳拉了起來,編話哄:「沒事,屋燈暗,我沒看到……」
他一垂眼就忘了滿腹的話語。
眼前的墨發盡數散開,瀑布般傾瀉在枕邊,原本白皙的飛滿紅霞,鬆懈的領口裡意緋。
許是覺得難為,一心低頭佯裝著系帶,發覺他看自己,潤的眸悄然在他臉上掠下,又蜻蜓點水般快速離開。
屋舍蕭條,棉榻破舊,卻因的赧模樣憑空多了幾分盎然春意。
雲諫原本想要起,卻在自己未發覺的時候,已經躺回旁,重新將擁懷裡。
黎梨在這樣一場飛狗跳的結尾,難得地安靜乖巧,把手輕輕搭到了他的臂間。
二人側花香沉浮,時輕時重,雲諫清楚聽見自己心裡的私占在囂。
屋的燭火已經燃盡,只有矮窄的條窗些微月,將兩道影拉長了投到牆壁上。
「黎梨。」
雲諫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中開了口。
「你還記得攬星樓的酒嗎?」
第28章 解藥
黎梨發著呆, 隨著他的嗓音攏回些心神。
「記得的,」悶聲回道,「那酒味道溫和,子卻烈, 害我醉得不輕。」
竟然神智不清到拉著他做了那等糊塗荒唐事。
「不是的, 你沒有醉。」雲諫卻輕聲否認了。
他說道:「那酒帶有藥, 你與我都中了藥。」
中了藥?
黎梨茫然抬起臉。
雲諫稍微側開了, 好讓幽明月華更多地照進二人中間, 看輕些彼此的神。
他耐心地將那壺酒的來頭同講訴了一遍。
「……我們上花香久久不散, 正是因為那酒里的藥效還未解盡, 還將復發。」
他頓了頓, 說得清楚。
「那夜解藥之事,還要做兩次。」
黎梨聽著他的意思,怔怔然又開始走神。
雲諫借著微弱的月, 看見時而苦惱,時而展眉,思及三心二意的前科累累, 他不想去猜現在在想什麼。
他輕的臉,召回的注意力:「黎梨。」
「是我的話, 可以嗎?」
黎梨沒想到他會這般直接,眸詫異地閃了下。
雲諫專心等著的回答, 卻意外聽見了有些磕絆的話語。
「你,你還願意與我……」
他難得迷茫了瞬。
「……你為何會覺得我不願意?」
黎梨回想起自己的不厚道, 兀自低頭捻起了他的袖。
「我記得清楚, 那夜你諸多推拒與掙扎, 是我連哄帶騙,生摟抱, 好不容易才對你用了強的,真是費了我好大工夫。」
雲諫:「……」
他真不知道該說自信,還是該說不自信。
說自信吧,又覺得自己令人推拒,那夜於他是場勉強,說不自信吧,又覺得自己有力氣製得住他,甚至還能用強。
但黎梨想到他剛剛的話,更有些悶悶不樂了:「我還以為你沒有醉,所以才百般抗拒的呢……」
「原來你也中了藥,中了藥還那樣推我,可見你是真的不願……」
「我沒有不願。」
雲諫將摟起,讓枕到自己上,無奈嘆氣道:「我知你遲鈍,卻沒想到你遲鈍得如此過分。」
「起初我確實推拒過,但只是因為擔心你醒來了會後悔。那夜漫長,你再往後想想,我的樣子當真像是不願嗎?」
攬星樓一夜,黎梨濃茶眼,其實許多場景都看不真切。
但聽他所言,真去回想時,又逐漸想起些被記憶深埋的起伏影。
彼時到濃時,繾綣悱惻的親吻伴著花香落下,修長指節按在腰邊,滾燙相融。
他的雙眸向來淺清冽,但那夜低頭著的時候,裡面的慾念迷離熾熱得無法遮掩。
……甚至好像比還要沉溺幾分。
黎梨啞了啞。
先前一直以為是醉得犯渾,醒來後又聽他說起雲家家規,見他連藏庫信都到了自己手上,一度還有些辣手摧花、奪欺財的愧疚。
原來……
雲諫見不說話,生怕又想岔了誤會,同解釋道:「我並非真的抗拒,別說那時候中藥了,平日裡好端端的時候,我不是也很願意嗎?」
他想了想,認真舉證道:「就像方才上藥,就像在學府書齋,就像在雨夜的山裡,你聞見我這花香,其實也知道我……」
黎梨聽得額角一跳,忙捂住他的:「好了好了,不必再說,我都明白了!」
下一刻,又遲疑起來:「……等等,在山的時候怎麼了?」
「那時候我不是睡著了嗎?」
雲諫意識說,眼神飄忽了下。
黎梨立即懂了,一言難盡看著他:「我真是沒想到,我那麼信任你,你卻趁我睡著……」
雲諫下的手,險些指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行不軌事!」
黎梨更是一言難盡:「我人都趴你上睡著了,你卻什麼都不做,在那裡想了一夜……」
雲諫:「……」
被這茬子打斷,他哭笑不得拉回去:「別扯遠了,你還記不記得我方才的問題?」
「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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