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茹勸了夏萱幾句，捂住耳朵不肯聽。蘇瑾茹被的反應嚇到，不敢再勸，眼神瞟向夏悅。夏悅無聲地朝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回房，這裡有看著，不會出什麼問題。

蘇瑾茹嘆息一聲，回了房間。

夏悅擰著眉衝門外的人嚷道：“別再摁門鈴了，家裡老人孩子都要休息，你回去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想了想，又隨口說了句，“一會兒鄰居該來投訴擾民了。”

門外終於消停了。

夏悅舒口氣，往貓眼裡再看一眼，外面已經沒有陳松白的影。折回去，在夏萱邊坐下，拿掉捂耳朵的手，一邊給眼淚一邊聲安：“陳松白已經被我趕走了，你不想見我們就不見。”

夏萱了鼻子，“嗯”了聲。

“別哭了，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夏悅理了理的頭髮。

夏萱漸漸止住哭泣，聽話地去衛生間洗澡。夏悅不放心，寸步不離地跟著。夏萱在裡頭洗澡，就在門外站著等。

洗完澡，夏萱拉開門出來，緒仍舊很糟糕：“姐。”

夏悅把吹風機從衛生間裡拿出來，牽了個排，夏萱坐沙發上，幫吹頭髮。

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夏萱不好意思讓姐姐這麼伺候自己，手舉起來，要拿走吹風機：“我自己來。”

“好好坐著。”夏悅抬高手，拍拍的肩。

夏萱只好乖乖坐著，不再。

夏悅的手指穿過順溼潤的髮，輕輕撥弄，嗡嗡的噪音裡，慢吞吞地說：“頭髮真漂亮，還跟小時候一樣，又濃又黑，還很多。我記得小時候幫你扎頭髮，皮筋都捆不住，你扁著說扯得頭皮痛。”

夏萱淡淡地笑了下，思緒被的話帶回小時候，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出生起就不好，所有人圍著轉。那時年紀小，不懂事，還嫉妒過大姐和二姐，怎麼自己就沒有們那樣健康的，想玩什麼就玩，想吃什麼就吃，自由自在、無憂無慮。而，就像被折斷翅膀的小鳥，想飛飛不了。

稍微長大一點，懂得多了，才意識到自己有兩個姐姐是件多麼幸福的事，開始學會疼姐姐。

與夏熙年紀相近，更黏著，像小尾一樣，用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來哄，換跟自己多玩一會兒。當然，夏熙對也很好，走哪兒都帶著。

夏萱笑著笑著，眼中含淚：“能出生在我們家，我還是蠻幸運的。”換個家庭，不一定會有這麼多人在背後給支撐。

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記得，還有家人。

吹乾了頭髮，夏悅關掉吹風機，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夏悅拔掉頭，將線纏繞在吹風機上，細心地倒一點護髮油在掌心裡，塗抹到夏萱黑亮的頭髮上。

淡淡的玫瑰味縈繞在鼻尖。

夏悅：“去睡吧。”

夏萱應了聲，到床上躺下，努力想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可是很困難，閉上眼，那個場景就在腦海裡浮現——苗藝佳穿著的吊帶睡，姿容嫵，臉上掛著偽裝出來的心虛，睡得死沉的陳松白驚慌失措地從床上爬起來，的，弄髒的床單。

夏萱猛地睜開眼，心跳得特別快，五臟六腑都彷彿顛倒。

睡不著，本睡不著。

肩頭忽然落下一隻的手，夏萱偏頭，是姐姐守在邊。

“到底發生了什麼？”夏悅謹慎地開口，“不能跟大姐說嗎？”

一下一下著夏萱的頭髮。

夏萱垂著眼睛，臉往枕頭裡埋，極度痛苦，反倒開不了口。自己都還是恍惚的，像經歷了一場虛假的幻境。

可如果是幻境，怎麼會這麼真實。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眼看著妹妹又要流淚，夏悅摟著輕拍。

夏悅一夜未閤眼，一直陪在夏萱邊，知道，夏萱也一夜未睡，可能是心煎熬，翻來覆去，每次間隔不到十分鐘。

直到窗外天漸亮，夏萱才累得睡過去。夏悅不忍吵醒好不容易睡著的，躡手躡腳地下床，鞋都沒穿，彎腰拎起來，著腳走出去，再輕輕關上門。

蘇瑾茹已經起來了，在廚房裡熬粥，扭頭看見頂著黑眼圈的夏悅，問道：“萱萱怎麼樣？”

“不太好。”夏悅搖了搖頭，“估計矛盾嚴重的。”

蘇瑾茹憂心地嘆了口氣：“怎麼回事你問了嗎？按說不應該啊，松白那孩子對萱萱遷就的，平時總聽萱萱說他那人。也就他那個媽，不大講理，人喜歡不起來。難不他媽過來了？”

“我問過了，萱萱不肯說。”

“你給松白打個電話，問問他。”蘇瑾茹按了按眼睛，“我這右眼皮老是跳，心裡慌慌的。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媽，您怎麼還信這一套。”

夏悅拿手機撥打陳松白的號碼，那邊接通了，夏悅也沒跟他客氣，語氣很不好地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萱萱的事，昨天哭著回來的，一整晚沒睡！陳松白，萱萱的經不住打擊，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

電話那邊的人沒吭聲。

“喂？喂？”夏悅氣呼呼地看了眼螢幕，顯示還在通話中，復又到耳邊，“陳松白，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能讓我跟見一面嗎？”沙啞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著悲傷與頹廢。

夏悅愣了下，轉瞬冷靜下來：“萱萱不願意見你，我不想刺激。”

通話莫名其妙中斷，夏悅的怒氣值上漲了不，跟旁邊的蘇瑾茹對了個眼神，惱怒道：“他也不肯說。但我聽他的語氣，八是他的問題。”

其實就算不聽陳松白的語氣，也能猜到不可能是夏萱的錯。子那麼綿，跟個麵糰一樣，連跟人說重話都不會，怎麼會挑起矛盾。

夏悅越想越氣，把手機扔到流理臺上。

蘇瑾茹：“你去買點陳記的水煎包，萱萱吃，等醒來勸吃點東西，什麼事都沒自個兒的重要。”

夏悅洗漱完，換了服，拿上手機和兩袋垃圾。正好悠悠醒了，從房間裡跑出來，要跟一塊出門，就帶上了小丫頭。

門開啟，餘突然瞥到旁邊一團影，夏悅魂都快嚇沒了，手裡的垃圾掉了一袋。

袋子口沒紮，幾個包裝袋出來，夏悅看清那人是陳松白，突突跳的心臟這才稍微平復一點，彎下腰拾起垃圾裝進袋子裡。

“小姨夫，你怎麼來啦。”悠悠蹦蹦跳跳地跟陳松白打招呼。

陳松白靠牆而坐，滿頹唐，衝著可的小姑娘扯笑笑，手撐著地面爬起來站直，對著夏悅點了點頭：“大姐。”

夏悅看他還是昨天那服，詫異地問：“你在這兒等了一晚上？”

不用陳松白回答，心裡就有了答案——眼前的人眼裡佈滿了紅，下冒出了一層短短的胡茬，疲憊的神掩不住。

見他這副憔悴的樣子，向來心的夏悅也說不出重話，只告訴他：“萱萱早上才剛睡過去一會兒，你別打擾了。我不清楚你們之間鬧了什麼矛盾，但我肯定無條件站在萱萱那邊，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等緒穩定了再說。”

陳松白抹了把臉，眼眶溼潤：“不好，不能熬夜，不能傷心。”

夏悅：“這個不用你說，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