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重過往
柳棠的事告一段落,沈溫歡支開林婧,獨前往墓園。
蔣遠昭自那天後便沒出現過面前,不知在忙什麽。
沈溫歡看著手機中前些天從微博出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是網放出來的,在黎時裝展上,蔣遠昭和沈靳恒談話的照片,二人神坦,沈溫歡卻能從中提取出不一樣的味道。
直覺告訴,關於的世,蔣遠昭是知道什麽的。
至於他究竟知道多又是如何知道的,沈溫歡不得而知。
而沈溫歡已然不想多問,覺得唯有自己被蒙在鼓裡,此時的心是不悅,是憤懣,又或是其他,都只覺滿疲憊。
反正邊的人從來都是帶有明確目的靠近,蔣遠昭大概也算是其中一個吧。
沈溫歡思忖著,從車中拿出包背上,看向不遠那座青山。
所要前去的墓園坐落在這座山上,那兒雲霧繚繞,山清水秀,是母親生前最嚮往之。
沈溫歡曾與母親來此地出游,上山後母親說了句「要是能住在這就好了」,便暗記於心。
如今已然有了條件,卻是用另一種方式,讓母親住在了這座山上。
如此一算,忙於工作,忙於反抗命運,竟已太久不曾來過了。
沈溫歡念此不輕輕搖頭,垂眸苦笑。
真是不孝啊不孝。
正了正背包,便抬腳踏上那潤的泥土地,綿,踩上去甚至有細微水聲。
走慣了瓷磚和木地板,沈溫歡竟還有些不適。
一步步走,繞過樹叢,經過巨樹,每一步都似踩於心上般的沉重。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溫歡總算是踩上最後一級臺階,凜冽的狂風刮過臉頰,幾分疼痛。
沈溫歡有些乏,抬手將長髮盤起,這才慢悠悠走向墓園的方向,從這個方向看,天略有些沉,興許是要下雨。
這種風寒雨冷之,爲什麽會喜歡呢?
沈溫歡走墓園,準確無誤地尋到那墓碑,站定,卻是直直著墓碑所向。
是了,此地坐朝北方,風寒雨冷,縱然有大好風,卻也是弊大於利。
但是,這裡卻是最能看清楚歸來方向的地方。
沈溫歡蹲下去,看著碑前的雜草,低聲苦笑,手將那些草一拔去。
萬般酸,哽在中。
待雜草除淨,拭了下手上泥土,大大咧咧坐在碑旁,從背包中翻出兩瓶酒。
起開酒塞正要喝,卻見有人氣吁吁地邁上臺階,抬頭看見沈溫歡,楞了楞。
「曼舒?」沈溫歡微怔,「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阿姨,沒想到你也在這兒。」阮曼舒輕著氣,顯然太久沒鍛煉過,走到邊坐下,長籲一口氣。
沈溫歡垂眸不語,灌了口酒,給阮曼舒示意般的晃了晃,阮曼舒便接過酒瓶,也喝了口。
二人不言語,卻毫未尷尬。
待沈溫歡半瓶酒下去了,阮曼舒搶過手中的酒瓶,不滿道:「夠多了,阿姨本來就不樂意你喝酒。」
「我比較惆悵。」沈溫歡無奈聳肩,苦笑道:「難不是我忍了太久,突然暴本讓我的腦子沒緩過來?」
「得了吧你。」阮曼舒翻白眼,直接對瓶吹,「這麽心心念念,你是想跟誰作對?」
「自己氣自己,人不都這樣嗎。」沈溫歡笑出聲來,略有些自嘲:「反正都是累。」
阮曼舒放下酒瓶,拍拍肩膀,嘆道:「怎麽過都是一輩子,按自己想法來。」
沈溫歡沒應聲,盯著天空出神。
「喂。」阮曼舒卻在此時再度發聲:「你和蔣遠昭怎麽了?」
「沒什麽啊,怎麽突然提他?」
「總覺怪怪的。」皺皺鼻子,「你不會以爲蔣遠昭是沈靳恒的人吧?」
巧了,現在真這麽覺得。
見沈溫歡不吭聲了,阮曼舒大驚失,撲上去就握住雙肩,不可置信道:「小祖宗你怎麽能這麽想?蔣遠昭對你這麽正兒八經你都看不出來?」
「他沒給過我瞭解他的機會,我怎麽知道。」沈溫歡蹙眉,略有些煩躁地抓抓頭髮,「算了,我不想考慮這些東西。」
「這種事還是你們自己來吧,我不多了。」阮曼舒說著,從包中拿出花,擺在墓碑前,「阿姨喜歡花,我就給買了些,聞著也舒心。」
沈溫歡緩緩起,頷首著墓碑,眼神幾分迷離,「在那邊會開心的吧?」
帶著些許花香的風呼嘯而過,吹散了沈溫歡的頭髮,地穿過發間,帶走些許暖意。
微垂著頭,面上的神看不分明,阮曼舒卻能看到角那溫至極的笑意。
笑起來真好看啊,阿姨見了一定會開心吧。
「一定會很開心的。」阮曼舒收回視綫,無聲輕笑:「一定會的。」
沈溫歡淡了笑意,彎腰拎起背包,回首對阮曼舒道:「起風了,回家吧。」
阮曼舒喜笑顔開地抱住手臂,嬉笑道:「嗯,回家。」
與此同時,某商務咖啡店單間。
「一出獄就把我招待過來,我可真是寵若驚。」
嘲諷的話語傳耳中,蔣遠昭抬眸,不鹹不淡地掃了一眼對面的男子。
那人眉眼清俊,留著三七分背頭,穿黑灰襯。
此時,他正饒有興趣地盯著蔣遠昭,眸角略微上挑,幾分邪肆。
「沈溫歡那事,是你幹的吧。」蔣遠昭抿了口咖啡,聲綫清冷,緒不明。
這句話是陳述語氣,完全就是在問他。
「對啊,我不了你,你人還是可以的。」男子察覺到蔣遠昭的怒氣,卻還是欣然承認,笑瞇瞇道:「反正也沒抖出去啊,怎麽,這就心疼了?」
蔣遠昭放下咖啡杯,杯底與瓷盤相的脆響顯得格外突兀。
他與他對視,似笑非笑道:「江一銘,我既然已經把你送過牢房,我就有把你再送進去的能力。」
江一銘聞言終於變了臉,他角笑容微僵,「你什麽意思?」
「給你十個膽子你都不敢沈溫歡。」蔣遠昭輕笑,卻是給人以莫名的迫,「敢沈溫歡的,無非就那幾個人,所以你告訴我,是沈放那混帳小子還是沈夫人?」
江一銘聞言微怔,不可置信地看了會兒蔣遠昭,突然笑出聲來:「我去,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蔣遠昭!」
「肯定是沈放啊,當年在沈溫歡生母的葬禮上,他被沈溫歡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按地上揍,他可是一直記恨在心。」江一銘笑出了眼淚,角微彎,「哈,真好玩兒。沈家的事那麽你居然都敢手,這是被人給洗腦了嗎?」
「新仇舊怨一起報而已。」蔣遠昭指節輕叩桌面,他不急不慢道:「反正遲早都要弄死他。」
「柳棠被你徹底整死了,又要對沈放下手?」江一銘挑眉,眸略有些深沉,「蔣遠昭,你這麽護著沈溫歡,不就相當於把自己的肋給暴出來了嗎?」
「那也是我唯一的肋。」蔣遠昭似乎不願多談,起拎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別人不得,惹不得。」
說罷,他邁步走向房門,在開門的那一瞬,後的江一帆開口道:「蔣遠昭,你當真不怕我對下手?」
他語氣半分戲謔半分正經,也不知他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能功,隨便你嘗試。」
蔣遠昭淡聲道,不爲所,他徑自開門,走出了這個房間。
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江一帆的視野中,江一帆眸微瞇,半晌從袋中出張照片。
他看著照片上那眉清目秀的人兒,角笑意漸深。
剛開始沈放找他幹這活,要不是錢多,他才不想招惹蔣遠昭這狠角。
只是如今一看,事好像變得有趣多了。
他低笑,喃喃道:「沈溫歡……是吧。」
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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