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里,已經不用繼續了,連伏波都能猜出后面的狗故事。一個是前妻留下的累贅,一個是繼任生下的心肝,不鬧出兄弟鬩墻才怪呢。而且這還涉及到一個大宗族的族長之位,沒出人命都算是輕的了。
對面年目了然,卻沒有任何同或是探究,饒是陸儉早就不在乎這些,心中也不免微微起伏。定了定神,他接著道:“我十五歲離家,回到了母親邊,用了五年時間打通了趾的糧道。陸氏耕讀起家,乃是江東最大的地主,本也有經營糧食買賣,大宅中的那些人,怎能不想法防備?也是這幾年邱大將軍坐鎮南疆,兩邊才沒甚瓜葛。待邱大將軍故,還沒等我安排停當,羅陵島就被人占了,三番四次殺人奪船,封了我北上的去路。”
“所以你才想要聯絡青幫?”伏波回想當時形,這人恐怕是前往碼頭的,也是想盡快找到一個能傳遞消息的人,才被誤糧鋪的撿了便宜。然而只這些線索還不夠,伏波又問道,“青幫因何相助?陸兄又想做些什麼?”
依舊是問在了最關鍵的地方,陸儉笑了:“青幫想要的是糖,糖乃倭國的大宗買賣,不巧青幫進貨的路子斷了,自然要找個替代。我手里恰巧有蔗園,也能從趾弄來紅糖,他們自然心。至于我想做什麼……”他的臉微微沉了些,“陸氏本就長于商貿,我那繼母如今想掌控陸氏商行,我豈能置之不理。爭家主之位,也是需要錢財助力的,若是我反過來奪了羅陵島,不知那些人還能不能得償所愿?”
這才是真正的掀桌子啊。斷了親爹的銀,讓他無法為下一任家主,那他的繼母再怎麼心思百出,也沒法為自己的兒子謀個家主的位置了。不了家主,這些年來的辛苦經營,豈不是白費?
直到這一刻,伏波才算真正看清了陸儉。以他的聰明才智,留在陸家會沒有出頭之日嗎?偏偏他選擇了離開。忍數年,只為讓對方萬劫不復。這其中的狠辣和決斷,著實讓人側目。
難怪這位佳公子,會選擇開辟海路。
見伏波神凝重,陸儉忽地一笑:“若賢弟肯助我一臂之力,等奪下羅陵島,此便由賢弟管轄,錢財武都好說,只要能護住我北上的去路即可。 ”
這可是極重的了,占據一海上要道,背后還有一個財力雄厚,能力出眾的大商人支持,對于任何有野心的船隊主人都是難以抗拒的。
伏波卻不為所:“陸兄家事,小弟不便過問。只是如今羅陵島大勢已定,我這幾條船,恐怕難以占下此島吧?若是陸兄還有安排,何不先告知小弟?”
陸儉想要助力,并不奇怪,但是找上就有些奇怪了。青幫都派了十幾艘船,難不還能讓功勞給嗎?若是沒法攻堅,等青幫占了羅陵島,難道還能再吐出來?那麼獎賞的羅陵島,就是個空頭支票了。如果陸儉真想拉攏,扶持,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陸儉聞言,掌大笑:“還是賢弟知我!其實這次能邀來青幫大軍,愚兄也是做了安排的。過幾日,趁兩方對峙,我要親自去一趟羅陵島,與那匪首涉,名為招,實為里應外合。若是能一舉拿下賊酋,何愁此島不下?”
伏波目猛地一,這人可比想的還要瘋啊!恐怕是青幫一直拖延,他才使出了這樣的招數,既能讓青幫下定決心發兵,又能在決戰時刻保住點優勢,不至于讓青幫吃干抹凈。陸儉手中肯定也是有人馬的,但若是有了自己這支生力軍,奪島時豈不更有把握了?
而這些,是他提前就算計好了的!
自己在算計陸儉,陸儉又何嘗不是在算計自己?算會在新稻收獲時,再次來到合浦;算能保有船隊,能鋪設糧道;也算野心,想要一舉鏟除羅陵島的賊寇,為自己掃清航路。這一環環,若是算錯了一,他就要孤登島,賭上命。
而他并未算錯。
伏波也笑了起來,膝而笑:“陸兄有此膽量,小弟豈能不奉陪?”
那可是親險地,同他一起搏條生路。偏偏那年笑得暢快,毫無畏懼神。就算沒有這番博弈,這些算計,他依舊是個可之人。
然而說定了,陸儉卻還要多問一句:“既然賢弟應下,這次運糧怕是要遲了,不知你手下人可有怨言?”
既然要登島,勢必要征用他們的船只,而且伏波這個領頭的多半也要跟去。萬一他的船隊只是臨時組建,可是會出大問題的。陸儉這一問既是提醒,也是試探。
伏波卻笑道:“這個陸兄不必擔心,我近日建了個船幫,名曰‘赤旗幫’。手下那幾條船都是可用之人,不會誤事。”
這可比陸儉想的還要驚人,他原本以為這些船大多是臨時拼湊的,只為從他這里撈些好。誰料對方連船幫都建起來了,難怪這次只帶了一個船長來,還能乖乖侍立在側,充作護衛。
陸儉忍不住嘆道:“賢弟心思手段,當真讓愚兄欽佩。若是如此,留下兩條船送我登島即可。”
伏波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如此,最好還是讓船隊一同啟航,等到了羅陵島附近,再分出兩艘登陸。其他船要盡快回航,以免潰兵在岸上生。”
這不但考慮到了航行安全,還把潰兵也算在其中。羅陵島若真是陷落了,恐怕要逃出不賊人,沿海都要到影響。他既然立了船幫,開辟了糧道,必然也有岸上基業,擔心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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