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意在國過完這個生日,周漾一家就要啟程回歐洲。走之前的最後一次聚會,連一向吊兒郎當的周聞叡,都提前了兩天給周初檸打來電話:“要不要來接你?”
周初檸說:“不用。我和我哥一起過去。”
上次溫泉山莊門口那一幕,周家兩姐弟都是聰明人,大致猜到了兩人目前的關係。
周聞叡很長的“哦~”了一聲,不過調侃這個堂妹也落不著什麽好,生生把那句“是哥哥還是哥哥”憋了回去。
可裴遲願意參與“家庭活”,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如果周聞叡的記憶沒產生偏差,一個多月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已經明確拒絕過他。
他不確定地再問了句:“你哥真的肯來?”
周聞叡這個電話是深夜打來的。周初檸拿著許園給的一袋酸辣,正在廚房研究做法。
也許是方琮送來的食過於健康,最近食一塌糊塗,吃什麽都沒滋沒味,一到晚上又了。
把手機放在臺麵上,開了外放:“來的,我哥過兩天出差回來剛好能趕得上……”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哢噠——”,門解鎖的聲音。
周初檸神經倏地一。
廚房和門口隔著段距離,又是半夜。瘋狂運作的大腦,已經把最近無聊時看的“深夜室殺人案件”放了個遍,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頭去看。
玄關亮起一盞燈。
冷白線勾勒出然的形。裴遲推著行李箱站在門口,還是昨天那件大,染上了濃深的夜。
周初檸愣的半晌沒說話。直到男人沉穩的聲線傳來:“傻了?”
這才一個激靈瞪大了眼,丟了手上東西,跑到門口:“你,你怎麽回來了。”
說好要三天,結果這才過了一天,他就到家了?
生的驚訝寫在臉上。穿著一件墨綠的真睡,長發垂落,搭了幾縷在肩上,整個人有種盈盈又明的質。
就像一隻收起爪子的貓,這幾天周初檸總無意間展現,也許連自己都未發覺。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了外套扔到一邊,手將肩上的發捋到後,過了會兒,他才緩緩說:“事辦得快。”
但這也太快了。周初檸想。
一時語塞:“……我在煮酸辣,你要不要吃?”
裴遲明顯頓了一下,“怎麽想到吃這個?方琮沒有來送飯嗎?”
“送了。但晚上了,總不能讓他大半夜再來家裏送夜宵吧?”
大概是想了下,覺得確實不妥。裴遲低聲說:“好。要幫忙嗎?”
說完下意識朝廚房方向看了眼。
為了藏住堪比事故現場的廚房,周初檸嚇得手去捂他的眼睛,“你先去洗澡呀,我還沒煮好呢。”
對生廚藝的認知還停留在多年前,不過,今天的狀況似乎並沒有多大改善。
裴遲順從的沒,也沒睜眼。
“那你先去,我幫你拿服——”
話音未落,從廚房裏,準確的說,是廚房角落的手機裏,傳出一個驚恐到無以複加的聲音。
“你們,同居了?!”
……電話沒掛。
像被雷劈中似的,周初檸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哪裏記得還在和周聞叡通話啊!
雖然,雖然也沒想繼續瞞著,但這個堪比現場直播的公開方式,還是有點接無能。
“周初檸,你,你才回國多久,這麽快就同居了?!”
周聞叡腦子已經完全轉不過來。冷淡得像兩座冰山的人,知道他們談上已經夠驚悚了,這個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溫泉山莊以後,他大概也不想在老宅繼續待著,當兩人路上的絆腳石,索直接回了自己家。以至於他本不知道——周初檸也沒回去。
當然,他今晚的驚嚇還遠沒有結束。
好比裴遲安地了生的頭發,走進廚房,把臺麵上的手機拿起來:“是合法同居。”
然後沒等周聞叡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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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園給的快手餐很容易作。裴遲洗過澡出來,兩份食已經被擺在餐桌上。
隻不過周初檸咬著叉子,還沉浸在剛才的“失誤”中,一臉心不在焉的怨念。
把提起來,放到自己上,裴遲垂下眼認真問:“有這麽嚴重?”
剛洗過澡的頭發還沒完全幹。發加深了他臉部的對比度,從眉骨到下頜的線條,更顯衝擊力。
周初檸尷尬地別過頭:“一點點吧。”
在裴遲從浴室出來之前,確實覺得天都塌了。哪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公開啊?鬼知道要被周聞叡拿去笑多久。
不過現在,好像突然覺得也沒什麽。
說:“你還吃不吃了。我好不容易做的。”
裴遲看了一會兒:“吃的。”
可惜。
如果不是這個姿勢,剛好能到,這副漸漸升起的溫,他的那句“吃的”,可信度還高一點。
想從他上跳下去,裴遲按住,略一低頭,發叢就蹭進了細長的脖頸。流連忘返的親了很久之後,才放開。
直到看到男人坐回對麵,一臉清貴無的開始吃麵,周初檸都有點恍惚。
好像最近有點太親了。親吻和上/床都了家常便飯,的作用哪裏還隻是一個帶出門的花瓶,在家也沒閑著吧……
用筷子卷了幾麵,周初檸說:“程鹽,送了我們一個紅包。”
頓了頓,“厚的。”
溫泉酒店餐廳一別之後,程鹽就沒有主聯係過他們。年人的世界本就不需要這麽多“道歉和原諒”,這次托人給他們送了份紅包,意思不言而喻。
裴遲聽完放下叉子,問:“有多厚?”
目很淡也很認真,好像他真的很在意金額。
周初檸想了想,比了一個手勢。
確實厚。裴遲緩慢抬了下眉,配合地問:“拆開用了?”
周初檸說:“沒有。等你沒錢了,養不起家了,還能拿出來應應急。”
不知道是不是被不著邊際的話無語到,裴遲安靜了會,最後順著的話說:“那就養不起你的時候再拆開。”
好像把“養不起家”換了“養不起你”。周初檸不知道這兩個詞是不是可以這樣等量代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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