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2章拳出日落，劍出月

周玨手中牽著周米粒，抬頭看向了山巔的方向，清澈純凈的眼眸里閃爍著瑩，天地間的法理映了他的眼簾之中，在那山巔之上立著兩道影，無數法則道韻與之共鳴，駭人至極，紫氣三千里，秩序鎖鏈籠罩整座浩然天下，氣象萬千，浩大恢弘。

周玨漸漸升起了一道磅礴浩大的氣勢，山間的清風變得狂暴了起來，凝聚為了一柄柄無形劍，瀰漫在天地間之間，將方圓萬里都化為了劍的世界，他腳步從容，神態平靜，腰間的畏因劍嗡嗡作響，發出了陣陣劍鳴，金鐵之音猶如實質，向著山巔匯聚。

山頂上的兩道影，站位一前一後，一為老者，一為中年，他們居高臨下，俯視著從山腳下一步一步向山巔攀登而來的一大一小二人，臉上皆是出了容之，老者面容清瘦，皺紋橫生，神矍鑠，穿著一寬大的儒袍，狂風吹拂，獵獵作響，仙風道骨，他一頭銀白的長發灑落在後，眼眶凹陷，眼眸深邃，如同瀚海深淵，閃爍著智慧的芒，笑容親切，給人一種鄰家老人的慈祥覺，對後的中年男子說道。

「自登天之戰後，萬年來劍修氣運不張，盡數凝聚在劍氣長城之中，如今萬年氣運發，才誕生出了一位有躋十五境的大劍仙，真是讓人萬分慨！」

「先生所言甚是，這位大劍仙鋒芒之盛，讓我也不敢直掠其威勢，難以言勝！」

中年男子面部線條冷，神態嚴肅，周文運之濃烈，天下罕有，上大道之韻與天地間的規則相互融，凝聚為了儒家的規矩禮儀，約束著浩然天下億萬眾生的一舉一，才有了浩然天下的太平盛世。

此人姓余，名客，乃是浩然天下第二人，儒家禮聖，修為冠絕四座天下十四境修士，制定了許多的規矩禮儀，約束限制山上修士，統一天下各項標準，率領一眾文廟聖人對抗神道餘孽，乃是三教祖師之下最強者之一。

慈祥老者正是儒家的至聖先師，十五境的天上人，合道浩然天下，為天下讀書人的神領袖，也是禮聖，亞聖的老師。

至聖先師回頭看了一眼神態嚴肅的禮聖，意味深長，隨後再次看向了不斷攀高的兩道影，這一次的目沒有落在那一襲青衫之上，反而落在了那黑小姑娘上，角微微勾起，開口道。

「這個小水怪倒是得了天大的機緣，水運凝聚，福德天降，脈返祖，日後必將化龍，說不得還會為浩然天下的江河共主！」

禮聖聞言，眉頭微皺，目嚴厲，給人一種極大的迫，他仔細打量著黑小姑娘，見周有無窮水汽環繞，蛟龍氣運凝聚其，周散發著至純至的水行氣息。

「當年陳清流斬盡天下蛟龍，使得浩然天下水運散落，如今驪珠天破碎，我本以為那王朱會能夠匯聚浩然天下所有蛟龍氣運，化為唯一真龍。但沒想到這位大劍仙居然主落子，上了一手，想要將天下蛟龍氣運送給這個小水怪，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讓人敬佩，不愧是讓鄭居中都甘拜下風的棋壇大國手！」

當年陳清流發下大宏願，有蛟龍斬蛟龍，這其中當然也有儒家在推波助瀾，順勢將天下江河水運收回由俗世王朝掌控，至此浩然天下風調雨順，五穀登。

「堵不如疏，蛟龍桀驁，多有造孽，所以陳清流才會斬盡天下蛟龍，但是蛟龍氣運終有一日會再次聚合，這位大劍仙順勢而為，主栽培這頭單純小水怪，使其化龍，佔據天下水運，才是真正的釜底薪，從本上杜絕了蛟龍作的可能！」

至聖先師智慧通達，轉念間就想明白了周玨這一舉的深意，臉上出了滿意的笑容，對禮聖繼續說道。

「從這一舉就可看出這位大劍仙並非頭腦簡單之人，他智慧高深，手段驚人，不聲之間，就將浩然天下水運奪走，和道祖的風格有著幾分相似！」

「余客，日後你的對手又多了一個，可喜可賀啊！」

禮聖聞言，嚴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周有無數條秩序鎖鏈顯化，將整座浩然天下都籠罩在，他早就已經合道浩然天下的規則，建立了儒家的規矩禮儀，限制了山上修行者，世俗王朝以及蕓蕓眾生。

禮聖其規矩之道深不可測，在全盛狀態下，他甚至被認為比某些遠古時代的十豪候補還要強大。他的積累渾厚，甚至超過了三教合一的寇名，十五境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在日後的登天大戰中，禮聖展示了逆天的神通，一手住浩然世界，另一手擋住蠻荒世界，實力之強令人咋舌。

白玉京的二掌教余斗號稱真無敵，道劍法都臻化境，禮聖自認為在青冥天下與其爭鬥，自己會輸，在浩然天下手，自己會贏。若是在天外天手，任何一方都沒有佔據天時地利優勢的況下，他的贏面更大一些，至有著七的勝算，因為他年齡更長，底蘊更加深厚。

「是對手，也是道友，多一人便多一人，至不會太寂寞！」

禮聖量恢弘，毫不介意多一個對手，修為境界到了他們這等地步，每一個同境存在都是道友對手，相互砥礪，相互爭鬥，只有這樣才能在大道之途中走的更遠，他不懼任何大道之爭。

「鏘！」「鏘！」「鏘！」「鏘！」.「鏘！」

半山腰，周玨腳步從容，牽著有些躁不安的周米粒，一陣陣劍鳴之音響徹，無形的銳利鋒芒斬斷了籠罩空間的秩序鎖鏈，任何的規矩禮儀都約束不了這位青衫劍仙，讓黑小姑娘多了幾分安心。

「周玨，我們還是不要上去了吧，我覺不太好，有些心慌！」

周米粒格單純，天真無邪，不諳世事，但是靈非凡，察覺到了這座山上的異樣氣息，有些畏懼的說道。

「不過是兩個老傢伙，不會以大欺小，用不著害怕！」

周玨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了黑小姑娘，手拍了拍小腦袋，笑著安道。

話音未落，周玨就再次抬頭看向了山巔之上，眼眸晶瑩，出了兩道劍，如同星河瀑布，璀璨閃耀，斬斷了漫天的秩序鎖鏈，儒家規矩然無存，清聲笑道。

「禮聖，此地可不是中土文廟，用不著將你儒家的規矩搬出來，嚇唬一個小姑娘吧！」

禮聖聽聞此言，周氣息微微凝滯，大道之韻收斂，顯然不願意以大欺小，嚇唬一個小水怪。

「哈哈哈，看來這位大劍仙對這個小水怪十分寵溺，居然為了和你這個禮聖講起了道理！」

至聖先師看著自己的弟子吃癟，發出了爽朗的笑容，皺紋橫生，滄桑老邁，也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紫氣消散，天地之間一片清明。

劍修行事講究直來直去，念頭通達，快意恩仇，寧折不彎，很會和人講道理，一旦你不願聽他講道理，他就會拔劍再與你辨是非，講道理，只是那個時候，你不一定能夠站著聽他講道理了。

禮聖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主退讓，收起了周的道韻，他和至聖先師來此，可不是為了鎮這位有踏十五境的大劍仙，他們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也不存在大道之爭，甚至還是天生的盟友。

劍修的傳承之所以未曾斷絕，能夠坐鎮劍氣長城，抵蠻荒天下的妖族，不曾被道佛兩教清算，還是因為萬年前年至聖先師和禮聖立誓作保。

周玨見狀，周氣勢消散，鋒芒收斂，再次邁腳步，步步生蓮，地寸，神通手段玄妙無比。就連他牽著的黑小姑娘，腳下也有浪花凝聚，托住了的小子，跟上了周玨的腳步，向著山巔登去。

「好一個步步升蓮，地寸！他不是十四境純粹劍修嗎，怎麼還懂得佛家與道家的神通手段？」

禮聖瞳孔微，冷的臉上出了幾分驚詫之，眉頭微皺，不解的說道。

「其道為劍，用三教！」

「你難道忘了此人學識淵博，通三家教義，若非專心於劍道，怕是也可以走那三教合一的道路，立教稱祖，未嘗不可？」

至聖先師對此，倒是反應平淡，他合道浩然天下，對驪珠天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早就知道周玨之能，不以為意的說道。

「難道世間真有生而知之者，他不過弱冠之齡，便已經踏了十四境，又通三家教義，讓人不敢置信，更勝功德林中的那人不知多？」

在周玨未曾崛起之前，浩然天下修為進境最快的人是文聖老秀才，百歲便已經踏了十四境，屹立人間之巔，為了文廟第四人，風頭無兩，名傳天下！可惜後來在三四之爭中落敗，自囚於功德林，從此銷聲匿跡，不現人間。

只是老秀才的就與周玨相比，卻又遜許多，二十歲便已躋十四境，還是純粹劍修，等上了天梯，只差一線就可以踏十五境，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周玨之天資，驚才絕艷，讓老夫也自愧不如！」

至聖先師無法回答禮聖的問題，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他也不知周玨是否生而知之，但這並不能影響至聖先師對周玨的評價，自嘆不如。

片刻之後，周玨牽著周米粒登上了山巔，兩氣機引而不發，讓山風都變得安靜了下來，禮聖與周玨已經開始暗中試探了起來，山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默。

周米粒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不斷轉，好奇的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周玨和禮聖，覺得有些無聊，自顧自的走到了看起來十分和善慈祥的至聖先師面前，雙手一把抱住了對方的大，抬頭看著對方，清脆的聲音響起，俏生生的問道。「老爺爺，這個大叔是你的兒子嗎，看起來好兇啊！」

禮聖聽到這話，氣機微微波，腳步向後退了一步，上的儒袍鼓起，周再次浮現出了一道道的秩序鎖鏈，儒家的規矩開始寫向著周玨去，似乎想讓對手俯首稱臣。

周玨毫不懼，腰間的長劍不斷震，錚錚劍鳴，清脆鋒銳，無形的劍氣斬出，漫天鎖鏈崩碎，二人再次陷了膠著的狀態。

至聖先師詫異的低頭看著黑小姑娘，隨即臉上出了溫和的笑容，一把將其抱起，回答道。

「他可不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弟子！」

周米粒聽到這話，目落在了禮聖的冷嚴肅的面容上，淡淡的眉蹙起，點點頭說道。

「確實不太像父子！」

至聖先師聞言，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禮聖那冷的面孔，頗為贊同的說道。

「沒錯，我們的確不像！」

周米粒似乎得到了莫大的認同，小臉揚起，得意洋洋，繼續開口道。

「老爺爺你慈眉善目，和藹溫暖，這個大叔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和善，是不是你這個老師沒有用心教他？！」

至聖先師臉上出了幾分慚愧之，目和周米粒對視，嘆氣道。

「我這個弟子最重規矩，格迂腐，做老師的也沒辦法改變這一點！」

周米粒似乎十分理解老先生，臉上也出了同的表，目看向了周玨，頗有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嘆了一口氣后，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安道。

「周玨也是，特別不靠譜，一路上都花我的錢，我也沒辦法，老爺爺，咱倆都太難了！」

周玨聞言，周氣機波，目不善的看向了躲在至聖先師懷中的黑小姑娘，氣急敗壞，乾脆不再與禮聖進行氣機糾纏，抬手一拳轟出，拳山河，改天換日，昊日瞬間就墜落到了地平線之下，整座浩然天下都陷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