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7章其猶龍邪,劍媽認主
崔東山右手緩緩抬起,二指併攏,指尖吞吐著劍氣,發出了嗤嗤的響聲,隨手一甩,劍斬龍蛇。
「不愧是青天君,即使天庭隕落,實力境界依舊不可小覷!」
劍氣凝若實質,斬在了裊裊青煙之上,蛟龍怒吼,一分為二,沒有了剛剛的猙獰威嚴,顯然楊老頭的這一手已經被崔東山破解了。
楊老頭臉不變,神如常,裡急吸了兩口旱煙,煙鍋子里的火星明亮,隨後他一口氣吐出,青煙化為了狂風,火星子在狂風的席捲下,烈焰橫空,凝聚為了一條火蛟,軀龐大,頭角崢嶸,面容猙獰,鱗甲堅,四爪銳利,足有百丈大小,巨口張開,一道赤炎噴向了碎瓷山巔,好似要將白年焚燒為了灰燼。
崔東山本就是崔瀺的分魂,主古蜀蛟龍的仙人蛻而形,白飄飄,眉心的那一粒紅痣越發紅艷,艷滴,一雙桃花眼中的瞳孔豎起,閃爍著兇狠乖戾的芒,出了蛟龍聲,十指結印,天地間的水汽匯聚,在他周凝了一條溪流,潺潺流。
崔東山手臂揮,溪流化為了一頭同樣巨大水蛟,張口發出了龍巨嘯,怒氣沖沖的撞向了火蛟。
兩頭型龐大的蛟龍相互糾纏撕咬,龍鱗破碎,龍角斷裂,利爪了對方的,一聲聲的怒吼哀嚎,不斷在虛空中響起,最後水火不容,同歸於盡。
崔東山量站在高,俯視著下方的青天君楊老頭,臉上神凝重,豎起的瞳孔,幾乎凝為了一點,看上去不似人類,語氣深沉的說道。
「不愧是遠古天庭留的神靈,手段實力都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比肩的!」
楊老頭依舊盤坐在地上,愜意的嘬了一口煙,緩緩吐出,青煙裊裊,難以遮住老者的鋒芒和威嚴。
「原來你是一蛟龍之軀,自從陳清流斬盡天下蛟龍之後,浩然天下再無真龍,看來你並非是本主魂,只是一分!」
青天君活了數萬年,什麼樣的事沒有見過,眼力驚人,窺見了崔東山的部分跟腳,心中越發好奇,大驪王朝頂尖大修士不多,這位白紅痣年不知是哪位的分。
崔東山心中微驚,沒想到這老不死的如此厲害,只是試探了兩招,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底,不愧是遠古天庭最頂尖的神靈之一,曾經十四境巔峰的大修士,屹立山巔,俯瞰眾生。
「楊老此話謬矣,誰言浩然天下再無真龍?」
「遠的不說,就說剛剛離開驪珠福地的大劍仙周玨,十四境巔峰的純粹劍修,距離十五境也只差一線,真正的是天地垂青,造化所鍾,人間真龍!即使是合道劍氣長城的陳清都,中土文廟的禮聖余客,白玉京的大掌教寇名也不敢說自己可以勝過他,最多只能是佔據地利優勢,維持不敗罷了!」
禮聖余客乃是儒家四聖之一,是文廟實至名歸的二把手,鎮守浩然天下。禮聖功參造化,號稱三教祖師之下的第一人,備十五境的實力。他多年在天外對抗那些對浩然天下不利的遠古餘孽,早已將自己和整個浩然天下的規則合道在了一起。
白玉京大掌教寇名,道法最接近道祖之人,代師收徒,教出了真無敵余斗,逍遙道人陸沉,其道德與禮聖的規矩,響徹數座天下,盡皆服氣。他三教合一,一氣化三清,一三分,已經消失很久了。
這兩人曾經得到過至聖先師的很高的評價,與劍氣長城的老大劍仙陳清都並列。
「如果沒有陳清都,余客,寇名,真不知道人間有幾人立教稱祖,有幾人自稱無敵。」
「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老夫今日見周玨,其猶龍邪!」
楊老頭放下了手中的煙桿,沒有了繼續出手的興緻,臉上出了幾分滄桑之,眸黯淡,無比唏噓的說道。
崔東山聞言也是默然,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一襲青衫,對方只是一道氣勢就得自己抬不起頭來,讓人不敢與其為敵,不愧是當世最有躋十五境的劍修,驚才絕艷,難以其項背。
崔東山嘆了一口氣,心中的鬥志戰意熄滅,向後倒去,消失在了楊老頭和阮邛的視線之中,不見了蹤影。
「天下英傑何其多也,這個年果然是一位上五境,修為強橫,真是讓人嘆!」
阮邛提起酒壺,痛飲了一大口,嚨里傳來的灼燒,讓人氣涌,嘆莫名,幽幽說道。
「大驚小怪,你阮邛不也是上五境。東寶瓶洲雖小,但也是浩然九洲之一,莫說是十一,十二境,就連那十三境練氣士又不是沒有,浩然天下藏龍臥虎,有些人連我都不敢得罪!」
楊老頭朝著地面吐了一口老痰,臉上出了譏笑,對阮邛說道。
「我只是初登十一境,境界尚未穩固,雖然是兵家劍修出,還算擅長攻伐之道,廝殺之,但終究」
阮邛神複雜,連續見到了周玨,崔東山這等年輕上五境修士,自信心到了些打擊,語氣沉重的說道。
楊老頭起而立,直接打斷了阮邛的慨,雙手背在了後,拔的姿如同一座山嶽高峰,不可逾越,再次開口說道。
「你就知足吧!世間修士何止千萬,十境修士就已是麟角,何況是上五境。說到底,你只是被周玨的驚才絕艷打擊到了,但是人間數萬載,也只有這一個周玨而已,你又何必去鑽這個牛角尖呢?!」
阮邛聞言,獷的臉上出了幾分釋然,他的本來志向就不是為戰力高超的劍仙,而是為這座浩然天下名列前茅的鑄劍師,鑄造出一把有希蘊養出自我靈的活劍,使得天地間多出一位有生有死,能修行,可迴,甚至可以追求大道的另類生靈。
這位兵家聖人想清楚之後,形衝天而起,直雲霄之中,然後猛然墜落劍廬溪畔。
楊老頭看見這一幕,臉上出了幾分複雜的神,搖搖晃晃的向著小鎮的方向走去,一道嘆之聲與那秋風融為一,格外凄涼。
「年輕氣盛真是好啊!可惜老夫已經活了數萬年,再也沒有這樣的熱勁頭了,否則也會備打擊吧!」
「陳清流即使斬盡了天下蛟龍,也不妨礙這座天下還有真龍存世!」
「登天十五境,真是讓人嚮往啊!」
夜晚,隨著小鎮上有些人的離開,泥瓶巷顯得越發的安靜,陳平安躺在木板床上,心格外的複雜,一方面是傷周玨,寧姚,齊靜春等人的離開,一方面又為自己為五座山頭的主人而到激,他沒有太大的志向,也沒有什麼野心,隨遇而安,十分好滿足。
草鞋年思緒紛涌,神遊萬里,他雖然買了五座山頭,但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此時他心裡有些發虛,沒有底氣,又覺得十分幸福,畢竟這五座山頭即使是一直放在那裡,任由其荒涼,三百年也屬於陳平安,這是一件足以讓人到十分幸福的事。
陳平安就這樣不斷浮想聯翩,漸漸的到了幾分疲倦,倒頭就睡,心神空緲,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再次站在了廊橋之上。
在廊橋的中央位置,一位形高大的子,面容模糊,站在廊橋當中,雪白,頭髮雪白,在外的如羊脂玉,上散發著一與周先生類似的鋒芒,十分駭人,讓人心中驚慌。
陳平安心中有些驚慌,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夢之後見到這位高大子了,對方形完全沐浴在雪白的芒之中,即使二人面對面,草鞋年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先是穩定了一下緒,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禮,試探的說道。
「老前輩!」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陳平安到臉頰一陣疼痛,好似被牛尾在了臉上一般,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再次清醒了過來,猛地從木板床上坐了起來,手了臉頰,已經腫了起來,好似被人重重扇了一個耳,讓他十分懵,只能茫然的撓起了頭皮。
「莫名奇妙,這位老前輩脾氣實在是太古怪了,將我召喚過去,卻又一言不發,我剛剛開口就又回來了!」陳平安不解的吐槽道,啪的一聲,臉頰上再次到了一疼痛,兩邊臉頰這下對稱了,年雙手捂著臉,低著腦袋,再也不敢妄議這位脾氣古怪的老前輩了。
陳平安這個小鎮年,完全不理解人的格,哪怕是活了數萬年的歲月,也不願意被別人稱呼為老前輩的,覺得將自己老了。若是有人膽敢在面前稱呼一句老前輩,挨上一掌算不上委屈,畢竟若不是陳平安已經得到了認可,怕是早就被一道劍氣斬殺了,年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
夜半三更時分,秋涼之意濃郁,明月高懸九天,清冷的月輝灑落,如同一層薄紗,籠罩住了千年廊橋,廊橋下懸掛著的那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在秋風下晃,一道駭人的鋒芒籠罩了驪珠福地千里方圓,驚了無數高人士,紛紛將目投向了此。
二郎巷一棟幽靜安詳的宅子里,崔東山站在水池旁,小鎮新任的督造吳鳶則安安靜靜坐在小板凳上,紅痣年輕輕開口說道。
「去拿一杯水來。」
吳鳶立即站起,雙手端來一杯涼水遞給了崔東山,他一抖手腕,這杯水就隨意的灑向了面前的虛空,化為了一道薄薄的青水幕。
崔東山眉心的紅痣變得無比艷麗,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念之間,水幕之上就浮現出了一副畫面,正是廊橋之上的景象。
一位高大的子影盤坐在廊橋邊緣,雙腳擺,周被雪白芒遮掩,看不清楚的容貌,單手托腮,看著廊橋盡頭,一位草鞋年再次來到了此,一臉的茫然不解,雙手不自然的了臉頰,似乎心有餘悸,不敢上前。
高大的白子似乎察覺到了崔東山的窺探,眉頭微皺,一駭人的氣機發,徑直衝了二郎巷的宅子之中。
「砰!」
一聲巨響,這一道薄薄的青水幕毫無徵兆的炸裂,無數水珠向四面八方濺出去,撞擊在屋的牆壁,窗戶,大梁,廊柱后,竟然炸出無數孔窟窿。
還有部分水珠似乎有著自己的靈意識,向著崔東山和吳鳶攢而來,撞在了一道無形的銅牆鐵壁之上,瞬間炸裂更加細微的水珠,了地面牆壁,留下了麻麻的漆黑孔,十分駭人。
「放肆!」
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從九天之上落下,傳了崔東山和吳鳶二人的耳中,聲音如同利劍,險些刺破了他們的耳,讓人頭疼裂。
崔東山面不變,雙手攏袖,整個人顯得鬆弛無比,沒有一表的變化,只有眉心的那一粒紅痣越發紅艷。
「人就是小氣,不讓看就不看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何必發這麼大火氣!」
「這宅子可是袁家的祖宅,我只是借住一段時間,就被糟蹋了這樣,回到京城我怕是要被袁家秋後算賬了,真是麻煩!」
吳鳶沒有崔東山的修為境界,微微抖,臉著幾分慘白,眼中閃過敬畏之,低下了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大的白子打發了窺視的崔東山,轉頭看向了遲疑不定的陳平安,飄起,落在了廊橋上空,雪白袖無風飄曳,如同鬼魅,讓陳平安越發的驚慌,他不會遇到不幹凈的東西了吧。
“小姐姐,躺好,弟弟給你打一針,保證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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