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頭遲疑起來。 

 “說！” 

 “我查了姚慧最近一個月的人際往來和經濟況……” 

 那頭沉聲道：“姚慧有個16歲的兒，有白病，治了三年多了都沒好。姚慧出事前將人送到了滄城的私人療養院，住的時候只了一個月的錢，可今天上午，有人了一年的錢。50萬。” 

 收回不時落在桑晚上的目，樓野轉看向昏暗下來的窗外，“誰的錢？” 

 “錢的人是四九城夜場的徐三，姚慧的姘頭。” 

 那頭說的詳細。 

 樓野知道，下一句話才是關鍵，“說重點！” 

 “徐三名下有個私人會所，蘇寶慧是常客。” 

 樓野眸驟。 

 陸正松是孫月清殺的，原因不詳。 

 孫月清在即將出獄的時候死在牢里。 

 牽涉其中的姚慧，姘頭是蘇寶慧常去的私人會所的老板。 

 一個完整的圓環，將三個人串聯起來。 

 看似沒什麼關系。 

 可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 

 “繼續查！” 

 冷聲代，樓野低聲音囑咐那頭，“盯姚慧！” 

 電話嗡嗡震起來。 

 監獄那邊打來的。 

 眉心突突的跳著，樓野掛斷電話再接通。 

 那頭疾聲匯報道：“樓，姚慧死了！” 

 樓野心里一沉。 

 原本只是猜測，可姚慧一死，幾乎已經能證實了。 

 “知道了！” 

 掛斷電話，樓野收起手機，一個人在窗邊站了許久，才轉走進廚房。 

 晚飯吃粥。 

 桑晚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樓野，我吃飽了！” 

 桑晚輕聲道：“我想……去看看媽媽。” 

 “好！” 

 樓野點頭，“那你去換服，我換好下來接你。” 

 桑晚松了口氣，“好！” 

 十多分鐘后，邁赫在昏暗下來的天里駛出公寓，疾馳駛向醫院。 

 …… 

 陸家別墅。 

 陸瑾年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停在門外的白寶馬。 

 再進門，神詫異，“媽，你怎麼來了？” 

 “你和林朝朝怎麼回事？” 

 看了眼兒房，蘇寶慧低聲音問道：“打電話給我哭了好久，說你把甩了？” 

 陸瑾年眉頭皺，“我跟是好聚好散，什麼甩不甩的？” 

 說著，陸瑾年沉聲道：“這段時間，小沐就辛苦你接一下，以后下班我過去你那邊吃飯，吃完再帶小沐回來。” 

 “好。” 

 蘇寶慧點頭，準備要走時，神遲疑的說道：“瑾年，媽手頭有點，你能再轉點錢給我嗎？年底公司分紅下來，我再給你。” 

 “不用。” 

 隨手打開手機，從手機銀行里轉了500萬給。 

 陸瑾年隨口問道：“媽，你最近都買什麼了？怎麼開銷這麼大？” 

 蘇寶慧有公司的份，每年年底陸瑾年都會讓財務準時打給。 

 除此之外，年節，生日，陸瑾年都會轉錢給。 

 按理說，手里該有上千萬的現金的。 

 可這兩個月，不是打牌就是買包包，蘇寶慧已經開口要了好幾次錢了。 

 陸瑾年不在乎這點小錢。 

 可就怕蘇寶慧閑來無聊，被什麼老年人騙局，抑或者網上盛行的殺豬盤什麼的給騙了。 

 “最近運氣不好，輸給周太太們好多。要不是我那些大額基金沒到期，我都不會問你要的。” 

 蘇寶慧心虛的看了眼陸瑾年，見他沒起疑心，這才安心，“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媽！” 

 后響起陸瑾年遲疑的喚聲。 

 蘇寶慧下意識停住。 

 就見陸瑾年看著問道：“當年，我爸真的是桑晚媽殺的？” 

 “你……” 

 聲音陡然尖銳。 

 卻在看到兒房半掩著的門時生生住。 

 蘇寶慧放輕聲音，“不然呢？你當警察都是吃干飯的？……你怎麼想起問這件事了？” 

 “桑晚媽死了！” 

 蘇寶慧眼睛瞪得渾圓，顯然吃驚至極。 

 陸瑾年繼續道：“昨晚的事。” 

 “不是，快出來了嗎？” 

 聲音里帶著一驚悚的栗，蘇寶慧蹙眉，“你跟我說這事兒干嘛？真晦氣！……我走了！” 

 一臉氣憤，蘇寶慧噠噠噠的轉疾步離去。 

 后，陸瑾年眉頭鎖。 

 白寶馬疾馳駛出別墅區，在刺耳的鳴笛聲中回過神來，蘇寶慧才發現自己闖了紅燈。 

 堪堪沖過斑馬線，蘇寶慧把車子停在路邊，撥了個電話出去。 

 “事辦妥了，后患也解決了。別忘了付尾款！” 

 那頭一句話，徑直掛了電話。 

 蘇寶慧倏地松了口氣。 

 打從孫月清認罪后，就放寬心過上了好日子。 

 十年而已。 

 桑晚嫁進陸家了養尊優的陸太太，哪怕當年的殺人案另有緣由，孫月清出來也不會再追究。 

 畢竟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和他們，是利益共同。 

 只是蘇寶慧沒想到，桑晚會跟陸瑾年離婚。 

 這幾個月，蘇寶慧吃不好睡不好。 

 尤其在得知桑晚去探監的時候，接連幾晚從夢中驚醒。 

 生怕第二天打開門，看到的是警察。 

 桑晚探監回來，無事發生。 

 蘇寶慧就知道，肯定沒把離婚的事告訴孫月清。 

 擔憂暫時放下，可孫月清出獄近在眼前。 

 生怕孫月清第一天出獄，得知桑晚離婚，得知被陸瑾年辜負，第二天就前去警局翻供鳴冤。 

 。 

 陸家。 

 還有陸氏。 

 從此以后再無寧日。 

 蘇寶慧這才存了一了百了的心思。 

 有錢能使鬼推磨。 

 區區500萬，買斷一條人命。 

 換來后半生的高枕無憂。 

 還是劃算的。 

 定金付出去的那天開始，蘇寶慧的頭上就懸起了一只靴子。 

 而這一刻，靴子落地了。 

 就如同那人告訴的，一切都是意外。 

 一命換一命。 

 扯平了。 

 從此以后，都可以安心了。 

 打了個電話給銀行的客戶經理，預約了明天上午取300萬現金。 

 蘇寶慧再發著車子，心便前所未有的舒暢。 

 孫月清就是賤命一條，活該葬送在陸家。 

 倒是可惜了桑晚。 

 無父無母，孤零零一個人，天選的牛馬命。 

 沒想到，竟然逃了！ 

 可又能逃到哪兒去？ 

 樓那樣的天之驕子，不過玩玩兒罷了。 

 可和瑾年生下了陸小沐。 

 到頭來，還不是得跪在瑾年腳邊求他收留？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桑晚就會低眉順眼的回來，孝敬伺候更甚從前的卑微。 

 生日宴那天的氣都能加倍施加給。 

 蘇寶慧氣順了。 

 手機叮鈴響起。 

 蘇寶慧心頭一驚。 

 再看到屏幕上的“小鐘”。 

 電話還沒接通，蘇寶慧臉上已然有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