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和他會不會最後又走到一起”璇子問我,我苦笑起來,怎麼會到如今我和宏偉的生活已經是不可分,而孫浩,他甚至有一個懷孕的妻子,我們拿什麼來彼此相況且宏偉,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孫浩仍然發來簡訊,我不再看,閉著眼把它刪除,心裡有輕微的痛。我對宏偉說,我想要一個新號碼,說時看到他眼裡閃過一讚許的芒。
知道我新號碼的只有媽媽,宏偉,和璇子,答應了我,絕不把這個新號告訴孫浩。
天氣越來越冷了,時常是寒的天氣,從早晨到黃昏,永遠是不變的天,昏暗的線,蒙蒙的細雨一刻不停的下著,霧氣迷濛。
南方的冬天,冷得如此曖昧,讓人只想蜷起來,象一樣的冬眠。我時常拿著一本書,過了很久,不去翻一頁。有時宏偉注意到了,就走過來,蹲下子輕輕拍一拍我的臉,說:“怎麼啦”這時我便抬頭朝他恍惚地一笑。
對於我這種不振作的狀態,宏偉多有些不滿意,然而,相比於之前那種時刻不停的惶恐不安,還是有值得安的地方。
在宏偉看來,我的幻覺應該是比前些時得多,其實我不過是習慣得多了。楊總是無不在,我常常看到他坐在早餐桌那頭朝我微笑,很溫和的樣子。站在臺上,對著冬天晦暗的城市,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你穿旗袍的樣子真好看。”我回過頭,邊並沒有人。然後記憶涌到眼前,我看到初識不久那個笑容明朗的楊,在初秋溫暖的天氣里對我說:“你穿旗袍的樣子真好看。”旁邊是放學時分的人流。
那些年並不流行穿旗袍,楊的話使我詫異,然而他堅信自己看到過,並為我的話而詫異不已。
我一直極力的不去想孫浩,也不去想楊,然而關於楊的回憶常常會大段大段地自湧現到眼前。有時我分不清自己是活在現在中,還是活在回憶里。而我分不清現在和回憶,到底哪一個又是真實的。我覺得自己總是在一連串的夢境中,從一個夢,醒到另一個夢,無邊的夢境,出手去,永遠夠不到邊。
這種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越來越地尖或者張,在別人看來,這是好轉的徵兆。
有應酬的時候,宏偉把我送回媽媽那裡,媽媽做著飯菜,我端個小凳子坐在一旁剝蒜,覺象回到了小時候,母倆相依為命那種覺。
洋蔥的氣味里,我看到媽媽被熏紅了眼圈,不覺走上去,攬住的肩。媽媽拍拍我的手,回頭笑一笑,繼續切的菜。
“媽,對不起,我這麼大了還讓你心。”我低聲說。
媽媽低頭切著菜,笑道:“真是傻話,你是我生的,我不心誰心啊……也多虧了宏偉那孩子,唉。”說著停下來,嘆口長氣把洋蔥切好,倒進鍋里,噼噼啪啪的響里里,一陣香味飄起來。我誇張地用力嗅嗅那香味,做流口水狀:“好香。”
“好香,好意思說,這麼大人了,連個飯都不會做,真不知宏偉看上你哪一條。唉,你也該學學做點事了,你和宏偉過得好,媽也就放心了……”
我不吭聲,替把做好的飯菜端出去。
對著一些簡單可口的飯菜,兩母端著碗一起看電視,媽媽看著那些無聊的韓劇,由衷地笑出聲來。吃完飯收了碗筷去洗,媽媽仍然把水龍頭開得大大的,關的時候飛快地擰,知道我害怕那種滴答聲。可憐的媽媽,我在心裡悄悄的說。
深冬的傍晚,天空飄起細碎的雪花,我走到臺上,冷風吹在臉上,微微有些刺痛。樓下花壇里,已經有薄薄的一層白覆在長青的灌木上。小徑那頭有一個人正在慢慢的走過來,仰著頭,很悉的姿勢。我心裡一跳,掩了門走進來。
我坐在沙發上,心如麻地聽見門鈴響起,媽媽腳步輕快地去開了門,然後愣在那裡。孫浩的聲音在門旁響起:“阿姨,我找楚歌。”
“我們小歌不在。”媽媽的聲音里明顯地聽得出張。
“我剛才看見站在臺上。”
媽媽嘆了口氣,仍然不放他進來:“我們小歌有病,你還是最好不要……”
“我知道。我就是來看的病有沒有好一點。”
“小歌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我只是來看看,沒別的意思,您放心。”孫浩約笑了一聲。媽媽又輕聲說了些什麼,他走了進來,手裡居然提著一籃水果。
“小歌。”他走過來,坐在我的對面,我聞到他上菸酒的味道。
“好一些了”
“嗯。”我點點頭,他咳一聲,出一支煙來。眼睛仍然盯著我,聲音含混地說:“你瘦得多了。”
“哦。”我應了一聲,想起來問他:“你怎麼來了”
“路過。”
“你喝酒了”我問他,看見他點點頭,又問道:“你太太要生了吧”
“快了,小傢伙來得太快,真沒有準備。”他笑一笑,媽媽一直在旁邊站著,聽到這裡,漸漸的放了心,站起來廚房泡茶。孫浩看著走進去,問我:“怎麼換了電話號碼,還不肯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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