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詩音看著他笑了起來,像是一直在等他開口。
“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才注意到。”
笑了笑,仍看著他:“沒關係。”
孟欽和看著楊詩音,忽然想起來一件往事來。那段記憶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有很久很久了。約記得有一回司令府的廚子做了生煎包,他下意識地給楊詩音去夾,他記得是吃這個的。
哪知換來的卻是的詫異,“維瑞,你給我夾這個做什麽,我不吃這個的,太油了。”
孟欽和忽然也沒了食,待牛排重新煎好送上來,他站起來,跟楊詩音道:“詩音,你慢慢吃,我軍中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楊詩音住他,“剛回來就要走?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晚上吧。”他轉過去,外頭又開始下起瓢潑大雨,宋存山見他要出門,連忙拿來雨。
楊詩音也站起來,“維瑞,你在坤州這麽多事,什麽時候才能回金城去?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回去。”
孟欽和停住腳步,想了想,回過頭對楊詩音說:“再過幾天吧。”
楊詩音祖籍就是坤州,隻是自打回國之後,這坤州就再也沒有回過了,這是第一次回坤州。
坤州的雨一下起來就是連綿不斷的,那天雨下了整整一天。孟欽和晚上十點鍾回邸時,天邊還飄著細細的雨。
他回去的時候,楊詩音還沒有睡。他剛上扶手樓梯,便看到站在二樓笑著朝他招手,眉飛舞道:“你可算回來了,快上來。”
楊詩音似乎有什麽東西給他看,從小就是這樣,總是神兮兮地給他驚喜。孟欽和往上走去,隻是他今天這一天心俱疲,並沒有太多興致。
他走上二樓,跟在楊詩音後進了客臥。
這間臥室有一個很大的飄窗,走到飄窗前坐下,朝孟欽和招手,示意他過來坐。楊詩音跟前擺著兩隻高腳杯和一瓶紅酒,見他打量笑著道:“我在你酒窖裏翻出來的,記得之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喜歡喝這種波爾多的紅酒,沒想到你這裏還有。”
楊詩音斟了兩杯酒,拿起一隻酒杯,輕輕晃著,紅酒在玻璃壁上晃出優雅的紅。他在邊坐下,側過與他輕輕杯,然後輕輕喝了一小口,“我記得我第一次喝酒就是和你,那一次我們兩還是喝的白酒,我差點辣得吐出來。”說著笑了起來。
孟欽和深深看著,角也有些微的笑。這些年他從不主回憶過去,他的過往實在太多了。
楊詩音看了孟欽和一眼,又端起自己那隻高腳杯,隻是這一回沒有再細細去品,而是一飲而盡,“我們以前做了多蠢事啊!”
楊詩音酒量一直不太好,似乎有些上頭。將那瓶酒往後移了移,自己往他邊挪了挪,扶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哽咽道:“我可能是這輩子活得太任了,所以老天懲罰我,把我邊的東西一件件拿走了,還好你還在我邊,可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了……”重複了一遍,如今眾叛親離,還備非議,確實是隻有他了。
孟欽和垂眸去看,閉著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楊詩音靠著孟欽和的肩睡,他沒有,仍舊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讓靠著,像是害怕驚醒了睡夢中的。
楊詩音這次來坤州是杜江明陪同的,第二天一早杜江明便來邸,帶楊詩音去見坤州那些朋友。杜江明原本想著孟欽和一同去,隻是他早上到邸的時候,孟欽和已經走了。
那一天還是雨天,孟欽和早上出門的時候,因為水霧太濃,四都是霧蒙蒙的,他隻覺得鬆了一口氣,下一瞬又有什麽重重在他的口。或許不去想便好了。
徐婉那邊也遇著了些麻煩事,凱特家中出了些狀況,回國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了坤州。
徐婉上次提拔了一位副經理,那位經理辦事利落有條理,挑不出錯來。徐婉原本覺得自己辦事公允,可以服眾,哪知還是引起了幾個坤州本地員工的不滿,其中反應最明顯的另是一位在坤州的銀行界幹了十幾年的副經理,姓李,年紀也有四十來歲了。
他之前對徐婉倒是十分客氣,隻是徐婉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個左右逢源的人,真正做起事來是做不好的。他這幾天像是不瞞徐婉的舉,見著誰都是一副臭臉。
徐婉知道李經理不高興,心深其實也瞧不上李經理這號人,隻是如今能做的隻有盡量平衡眼前的局勢。這銀行真正的東家還是凱特,當初也是凱特讓那位李經理出任副經理的,隻能等凱特回來之後拿主意。
中午的時候,下了好幾天的雨突然慢慢小了起來,楊詩音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雨出神,在杜江明的公館隻喝了兩杯咖啡,然後就匆匆回邸了。
孟欽和在北大營的辦公室也注意到了天氣的變化,宋存山明白他的意思,過來跟他匯報:“二,我跟空軍那邊已經吩咐過了,準備了一架直升機、一架戰鬥機,隨時給您備用。”
孟欽和點了一下頭,眼看著沉沉的天就要放晴了。
汽車也已經備好了,孟欽和站起來,正往外頭走。剛走到門口,突然有侍從追上來匯報,“二,電話,楊小姐打來的。”
第82章 兩難
孟欽和停步轉過,問那侍從,“什麽事?”
“楊小姐今天淋雨著了涼,了醫生還是高燒不退,現在想請您回去。”
孟欽和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沉著臉沒有說話。
宋存山已經替孟欽和派好了車,他小心打量著孟欽和的臉,問道:“二,現在去哪?”
孟欽和看了眼天邊,似乎還有那麽一兩的烏雲,道:“先回邸。”
邸中,楊詩音穿著一水藍的旗袍,坐在床邊把玩著聽筒。杜江明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看著楊詩音麵帶憂,“你這樣哪像個發燒的樣子,你就算想讓維瑞現在陪你回金城,也該找個別的借口。你這樣騙他,你不怕他回來了和你生氣。”
楊詩音將聽筒放擺回去,抬起頭看向杜江明,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他不會和我生氣的,他什麽時候和我生過氣?”
那一邊的城南樣樓裏,糯糯趴在沙發靠背上,看著窗戶外出神。
糯糯平時好,陳媽難得見這麽安靜,從邊走過時,笑著問:“糯糯,在看什麽呢?連著下了這麽久雨,把你悶壞了吧,這麽想出去玩?”
糯糯轉了轉眼睛,高興道:“等出太了,我就可以去看飛機了!”
“飛機是什麽?誰帶你去呀?”
糯糯放低聲音,神而又神氣道:“我爸爸。”
陳媽愣了一下,給徐小姐做了這麽久事,一直不知道糯糯的爸爸是誰,似乎記得誰跟說是在糯糯出生前就過世了。
陳媽雖然明白主人家的事不該多打聽,可糯糯突然這樣說爸爸,陳媽還是覺得奇怪,問糯糯:“糯糯,你爸爸是誰啊?”
糯糯也不知道他是誰,想了想仰起頭說:“我爸爸是賣玩的,家裏有好多好多玩,他還給我捉螞蟻!”說著,糯糯從沙發上爬下來,跑到臺上拿起一個玻璃罐子給陳媽看,用炫耀的語氣道:“你看,這就是我爸爸給我捉的。”
“爸爸”這兩個字有格外的魔力,從前總是聽別的小朋友說,卻沒有。糯糯又說:“我爸爸以前在天上,他現在從天上下來了,他說天晴了就帶我去天上玩。”
糯糯剛說完,外頭似乎放晴了,跑到窗臺邊踮著腳去看,有照在手上。
他上次答應了,說出太了就來帶去玩的。現在已經出太了,可糯糯沒有見到汽車開過來。
陳媽沒有聽徐婉說過誰要帶糯糯出去玩,也不知道糯糯還有爸爸的事,陳媽看糯糯這個樣子,害怕有什麽閃失,連忙給徐婉打了通電話過去。
徐婉正好那天沒有什麽事,確實記得孟欽和上回和提過,有些不放心,便提前回去了。思兔網
還沒打開門,糯糯便跑過來開門了。見到是,糯糯眼中稍稍閃過一失,“媽媽,你怎麽回來了?”
徐婉方才在路上還怕自己回來遲了,見糯糯還在家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心疼糯糯。
前陣子稍有些忙,有時深夜才回來。徐婉是最了解糯糯的,糯糯方才細微的表,徐婉注意到了,隻道:“媽媽前一段時間太忙了,所以早點回來陪糯糯,好嗎?”
糯糯點頭,卻仍不怎麽高興,一本正經問徐婉:“媽媽,現在算不算天晴了?”
外頭是下午四點鍾的太,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徐婉知道糯糯在想什麽,將糯糯抱起來,在小臉頰上親了親,“糯糯,再過一陣子,媽媽就帶你去看飛機,好不好?”從坤州到平城如今已經有了航班,雖然價格高昂,但是糯糯想看,徐婉願意滿足。
糯糯的小腦袋在徐婉懷裏蹭了蹭,總算有了笑容,“好!”
徐婉不想讓糯糯太早就開始明白什麽是失,以前嚐過太多失了,這輩子上輩子都夠了,不想讓糯糯再和自己一樣。
徐婉抱著糯糯上樓,這陣子其實也很久像這天一樣有大把時間陪著糯糯。徐婉坐在沙發上給糯糯講故事,隻是糯糯今天格外心不在焉,時不時還在往窗戶外看。
眼見著一點一點地暗下來。
徐婉索道:“糯糯,今天天氣好,媽媽帶你出去玩怎麽樣?”
糯糯搖頭。
徐婉看著倔強的糯糯輕輕歎了一口氣,等待有多難熬,特別是抱著希,卻看不到頭的等待,怎麽不會明白?
徐婉正出著神,底下門房突然上來,“徐小姐,有一位姓孟的先生過來了。”
徐婉稍有些訝異,完全沒有想過他會來?那門房話音還沒落,糯糯已經飛快地跑下樓了。
徐婉也起下樓,隻怕糯糯摔著,在後麵喊道:“糯糯,你慢點跑。”
徐婉下樓的時候,鐵門外果真有一個拔的影。他見徐婉過來,微微笑了下,“我是來接糯糯的。”
糯糯踮著腳想將鐵門打開,可個子矮了些,踮著腳也夠不著,隻得像徐婉求助,“媽媽,快幫我開門。”
徐婉看著一臉期待的糯糯,也沒有開門,隻淡淡問孟欽和:“去哪裏,去多久?”
“天黑之前就回來。”說著,他又安糯糯,“糯糯別急,我和你媽媽還有話要說。”
徐婉點了下頭,冷靜道:“糯糯很離開我的邊,我還是不放心,如果我要派兩個人跟著糯糯一起,你介意嗎?”
孟欽和對糯糯的態度雖然讓徐婉稍微有了些改觀,但徐婉還是不放心。上輩子,其實是自私的,為了留住他,留著和他僅有的聯係,不惜生一個孩子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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