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逐漸冷靜:“那便不是了。”他給的避子丹是聖藥,從未出過紕,若吃的是那些,便絕不會有孕。
簡輕語鬆開了他的臉,看著他臉上多出的兩個指印揚眉:“我怎麽聽著,你有些失啊。”
“沒有太失,”陸遠攥住了的手,拇指在手背上挲,“現在親,風險到底大些。”
“……誰要親了,我才不親。”簡輕語默默將手了出來。
簡慢聲和李桓雖也算圓滿,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慘烈,給留了不小的影,眼下雖喜歡陸遠,可半點嫁給陸遠的心思都沒有。
抿了抿,小聲與陸遠商量:“我們不親行嗎?”
“你要這樣一輩子?”陸遠反問。
簡輕語眨了眨眼睛:“我覺得好的呀,你想見我時便來找我,我去找你也行,平日就各忙各的互不幹涉,不會像尋常夫妻一樣整日在一起,最後徒生厭倦。”
陸遠靜靜地與對視,確定是認真的後淡淡開口:“可我想要你來做陸府的主子。”
“……什麽主子不主子的,我不在意這些。”簡輕語突然不敢看他了。
陸遠定定地看著:“我在意。”
簡輕語:“……”
張了張,突然不知該說什麽了,隻希他能盡快轉移話題,陸遠也沉默下來,靜靜等著妥協。兩個人彼此等待,結果一晚上過去了,誰也沒等到想聽的話。
這一晚之後,陸遠便沒有再來,簡輕語怕他自己許諾,也不敢再去找他,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下來。雖然鬧了別扭,可翌日太醫還是來了,隻是簡輕語沒心讓他診治,隨便敷衍幾句後又將人送走了。
之後一連數日二人都沒見麵,簡輕語第一次知曉,原來思念一個人這般難,抓心撓肺的,總忍不住想去看看他,可偏偏又因為別的事不敢去。
……所以自己都不在意名分了,他為何還要在乎呢?!簡輕語越想越不高興,每日裏把自己關在府中生悶氣,本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結果還是都能聽到他的消息,難得闔府一起吃頓飯,飯間又聽寧昌侯和秦怡聊到了他。
“錦衛這次真是了不得,竟然能讓聖上革去大皇子監國之職,還將周貴妃在宮裏,依我看吶,儲位極有可能是二皇子的了。”寧昌侯嘖了一聲。
簡輕語拿筷子的手頓時一停,不等追問,秦怡便先開口:“聖上革大皇子的職,關錦衛什麽事?”
“若非錦衛拿到了大皇子行刺二皇子的證據,聖上又如何舍得下如此重手?”寧昌侯慨。這已經朝中公開的,所以也不介意在家裏說說。
秦怡驚呼:“不是說二皇子遇刺一案不讓查……”
話沒說完,便反應過來了,若是無事發生,為何好端端的突然不讓查了?為何大皇子這些日子無功無過,卻突然被革了職,母妃還被,想來是聖上為了遮家醜,才會要錦衛瞞下此事,待風頭過了再一一清算。
此舉瞞不過滿朝人,卻足以糊弄百姓保全大皇子名聲,雖不算高明,卻也算得上有用了……可兇手為何會是大皇子?簡輕語抿了抿,盯著碗裏的菜發呆。
剛從行宮回來時,便被陸遠警告過,要離二皇子遠些,當時便看出他在意指遇刺一案,是二皇子自己策劃的苦計,所以案子停查之後,陸遠問可否好奇誰是幕後兇手時,雖未回答,但心裏一直覺得二皇子才是幕後之人。
……怎麽突然就變大皇子了呢?
簡輕語心中的疑越積越深,正要忍不住去問寧昌侯時,就聽到秦怡長舒一口氣,頗帶幾分得意地開口:“無論如何,大皇子倒臺對咱侯府來說都是好事,錦衛這回也算得上咱們的福星了。”
寧昌侯但笑不語,似乎也表示讚同。
簡輕語頓了頓,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為何是好事?”
“你忘了他外家是誰了?”秦怡反問。
簡輕語恍然,這才想起周貴妃是周家,而大皇子也是周家外孫、周音兒嫡親的表哥。
雖然簡周兩家之間的恩怨都因周家而起,可也大皇子的聲譽平白了牽連,加上他與周家砸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將來若有一日做了皇帝,即便不找侯府算賬,也要大力扶持周家,到時候小小的寧昌侯府,又如何能與天子近臣抗衡?
簡輕語想通一切後猛然站起,將閑聊的秦怡跟寧昌侯嚇了一跳。
“你、你做什麽?”秦怡茫然問。
簡輕語眼眸晶亮:“我困了,先回房睡覺!”
說罷扭頭就跑。
秦怡無言地看著離開,接著才看向寧昌侯:“你有沒有覺得,輕語這陣子比從前似乎胖了些?”
“是胖些了,但看著神乏累,總是睡不醒,還是得多補補子。”寧昌侯蹙眉。
秦怡點了點頭:“也是,該補補了。”
胖且憔悴的簡輕語匆匆從後門離開,輕車路地進了陸家的門,沒等小廝通報,便一路跑進了陸遠的書房。
陸遠正在看公文,當聽到屋外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時,頓時什麽都看不進去了,克製許久角才沒揚起。
簡輕語一衝進來,就看到他一本正經地拿著公文,並未朝看過來。也不在意,跑到陸遠旁後直接倒進他的懷裏,陸遠倒沒想到會這般無賴,隻能手接住了。
簡輕語順勢攬住了他的脖子:“陸培之,二皇子遇刺一案是苦計嗎?”
“是,”陸遠了然地看著,“你聽說什麽了?”
“給大皇子定罪的人是你嗎?”簡輕語又問。
陸遠不語,但態度已經說明了答案。
簡輕語的心狂跳,莫名其妙地開始生氣:“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砍頭嗎?”
“我上呈所有證據皆非偽造,有什麽可怕的?”陸遠抬手上的脖頸,幾日未見,似乎又圓潤了些。
簡輕語還是不高興:“可還是很危險,即便你能將自己摘清楚,將來有一日大皇子找到了證據,一樣可以反將你一軍,治你個辦事不力之罪。”
“錦衛直隸聖上,賞罰皆由聖上一人定,他想治我的罪,也要他先當得上皇帝再說。”陸遠眼底閃過一肆意,顯然未將大皇子看在眼中。
簡輕語定定地看著他,突然有些心堵:“……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吧?”
陸遠聞言勾起角,倒是坦承認了:“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我冒險?”
簡輕語頓了頓,心裏又酸又甜,一時間眼角都紅了。
陸遠看著委屈的樣子頗為無奈:“你近來緒真是反複得厲害。”
“……我樂意。”簡輕語吸了下鼻子。
陸遠間溢出一聲愉悅的笑,半晌將抱住,簡輕語的耳朵在了他心口上,他一說話的耳朵便被震得麻麻的。
“前些日子是我太急了,對不起,”他緩聲道歉,“你也要相信我,給我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我定然能順利娶你進門,絕不讓你半點簡慢聲過的委屈。”
“兩年嗎?”
“嗯。”
兩年之不親,等到親時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不會經曆簡慢聲經曆的那些。簡輕語想了想,覺得還算可以接。
揚起角正要答應,胃裏突然一陣惡心。立刻吸氣平複,待到好些了才長舒一口氣,然後一邊答應,一邊倚在陸遠懷中給自己把脈,當指尖在脈搏停留片刻,清楚地覺到一強一弱兩條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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