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極其高昂的價格足矣讓大多數人而卻步。

徐總繼續說道：「下月10號ROYA有場新品珠寶發布會，金總的太太也會出席，顧總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一看，我可以給您安排一下，順便談一下買琴的事。」

顧謹深淡笑道：「有勞徐總。」

他著展櫃後面的那把琴，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小丫頭抱著琴開心的樣子，長發如瀑，得像湖面的天鵝。

思緒回籠。

顧謹深摘下眼鏡，按眉心。

自己可能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叔叔，你還在嗎？」

電話那邊溫溫的聲音傳來。

「在，」他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就算我想要，陸菁的珍藏版大提琴買都買不到吧。」

顧謹深沒接話，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

他忽然問。

「瑤瑤，想回淮城嗎？」

這一次，到清瑤沉默了。

顧謹深目看向遠闌珊燈火，沉沉開口。

「如果在那邊不開心，那就回來。」

「叔叔接你回家。」

第二十章

回家。

多麼溫馨的兩個字。

清瑤卻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裡。是淮城南灣嗎, 還是這裡的雲城。

好像都不是。

「瑤瑤？」

顧謹深沒聽到的聲音，又問了一遍。

「瑤瑤不是說要看煙花表演嗎？今晚十二點淮城的煙火表演就開始了。」

「叔叔接你回家，好不好？」

清瑤眼眶一陣酸, 下一秒, 眼淚便無聲地掉了下來。

一滴接著一滴，止都止不住。

像是打開了泄洪的閘門，一瞬間奔涌而出。

毫無防備, 措手不及。

「叔叔……」

出聲，才發現聲音已經變得很沙啞。驀然間緒鋪天蓋地湧來，忍不住哽咽, 「叔叔…我不開心……」

「一點兒也不開心。」

「我好想…好想叔叔……」

顧謹深猛然一怔。

心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揪住了。

「瑤瑤, 別哭。」

「叔叔帶你回家。」

顧謹深甚至沒有顧得上換一件新的西裝，從飾架拿了件大披在上就出了門。

他撥通司機的電話, 聲音沉冷。

「馬上出發去雲城。」

從淮城道雲城只需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但恰逢春運高峰期。加上城區到限速, 是駛離淮城城區, 就用了一個多小時。

此時, 正好晚上七點。

夜風疏冷, 顧謹深坐在車后座，看不清眼底的緒。

道路依舊擁堵, 亮起一盞盞紅的尾燈。

顧謹深搖下車窗, 冷風在一瞬間灌車，久久無法平息心不斷升起的躁鬱。

濃重夜中，汽車駛湖雲高速。

司機看出顧謹深的焦躁, 也是踩油門，速度直130碼。

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夜越來越黑, 離雲城也越來越近。

顧謹深撥通了清瑤的電話。

「瑤瑤，我還有一個小時到雲城。」

清瑤抱著膝蓋坐在房間裡，聲音悶悶的，「嗯。」

「很快就到了，回到淮城大概十一點，不會錯過煙火表演的。」

「好。」

電話那頭似乎笑了一下，「很乖。」

「乖乖等叔叔過來。」

清瑤剛想說點什麼，但未等開口，電話里忽然傳來一陣破天巨響——

然後是汽車急剎的聲音。

「叔叔！發生什麼事了？」

偏偏就在這時，的手機響起一陣刺耳的電流音，然後自關機了。

難道是手機沒電了？

急急忙忙去拿充電，沖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法開機。

想了想，有可能是之前手機掉進了水池的原因。

雲山附近就有維修手機的小店，店主是雲城本地人，店就開在居民樓一層，有生意了出來做做生意，沒生意的時候就在樓下打麻將。

清瑤套了件外套出了門。

到維修店的時候，店主正和其他幾個人圍著麻將桌打麻將。

見來生意了，招呼了另一人接他的牌，戴上眼鏡就開始在工作檯上修手機。

手機是進水導致的電池損壞，只需要更換下電池就好了。

清瑤著急，麻煩他快一些。

店主滿口答應，又熱絡地讓看看電視等一下，只說很快就好。

清瑤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這時，電視節目忽然播進來一則新聞。

「因連日降雨湖雲路段發生山坡，造雙向斷道，湖雲高速將暫時關閉，據悉有車輛被掩埋，人員傷亡不明，現場況我臺將繼續追蹤報導。」

湖雲高速。

從淮城到雲城，正好就要經過湖雲高速。

清瑤看了下新聞中提到的事故發生時間，晚上八點二十五分。

叔叔和打電話的時候，好像就是那個時間點。

通話結束得突然，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一聲巨響。

一莫名的恐懼開始滋生。

叔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手機店店主換電池可能只用了十五分鐘不到，卻覺得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