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劉子銘出了爽死了的笑容，如果不是場合不方便，他真的很想大喊一聲，誰懂啊家人們，院領導一定是發現了自己比時曄優秀的閃點，所以才會舍棄他而選擇自己，這都是自己多年經營努力的結果啊。

    江知念擔心地看了時曄一眼，不知道時曄為什麽沒得到這個換的名額，但擔心時曄不高興，忍不住默默握住了時曄的手。

    鄭飛坐在時曄他們的斜後方，剛才看到劉子銘過來就知道，這家夥絕對狗裏吐不出象牙，還沒等時曄開口作出反應，他先跳起來暴打劉子銘狗頭：“你這家夥得瑟什麽啊，人家時曄本就沒申請這次的換名額，要不是人家老婆懷孕要生了，你以為這種好事能到你啊，撿了人家的就躲起來高興去吧，還敢來炫耀得瑟，真是不要臉。”

    劉子銘臉一青，他是真的不知道時曄竟然為了老婆放棄了這麽重要的換機會。

    “你說什麽呢，就算是他自己放棄的，那也是他腦子不清醒，什麽我撿他的啊，明明是他自己想不明白，以後有的是他後悔的，我倒要看看，等我從國回來，誰才是躲到角落裏哭的那個。”

    因為丟了臉，劉子銘放下狠話就端起餐盤跑了，不給鄭飛反擊的機會，氣得鄭飛臉都綠了。

    “時曄，你看那小人臉，媽的，氣死我了……”

    他一低頭，看到時曄冷著臉，又看看江知念一臉震驚外加惴惴不安的神，心裏喊了一聲「要糟」，他好像把時曄的老窩給捅了。

    他清清嗓子，抬頭看天，裝作無事發生地走了，留下時曄抬起雙眼，靜靜地和江知念對視。

    “時曄，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放棄了出國換的名額嗎。”江知念作為一個外行人，不太懂這個名額的含金量，但知道，國對這種國外鍍金的事特別看重，就像他們學校，如果一個英語老師有留學經曆，不管是學生家長還是學校都會更加重視，大力宣傳。

    時曄歎了口氣，他之前瞞著江知念，就是知道以的格，一定會極力勸自己去，最怕的就是給自己帶來麻煩，或者拖了後。

    “是的，不過不是很重要的名額。”

    “那，你現在還能補報嗎，到截止時間了嗎？”

    “的名單已經出來了。”早就過了報名的截止時間。

    江知念的臉有一瞬間的灰白，用筷子著餐盤，眼神顯得有些焦慮，這是時曄第一次在江知念的臉上看到這種表。

    懊悔、責怪、自責、難過，如果所有的負麵緒從輕到重是各種黑，那麽江知念此時頭頂的黑，一定是世界上最黑的黑。

    張了張想說什麽，但考慮到現在周圍人很多，最終又咽了回去，但緒總得有一個發泄口，如果無法用言語表達，就隻能化為眼淚。

    時曄看著江知念不斷落下的淚珠，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的覺。

    一個人的眼淚，隻為了你而流，純粹又明。

    像裹著氣泡的琥珀，讓人驚歎，又讓人迷，在嘈雜的食堂一角，時曄抬手輕輕抹掉了江知念腮邊的眼淚。

    “別哭了，有什麽不滿，你可以提。”

    “我沒有不滿……”

    江知念拿出紙巾，低下頭背過去拭，不敢再開口，怕一說話就緒崩潰，被周圍的人發現。

    沒什麽胃口繼續吃飯，隻想自己冷靜一下，想想清楚，此時此時的腦子像塞滿了漿糊一樣，什麽邏輯理都沒有，擺了擺手示意時曄不要跟過來，自己拎著包離開了食堂。

    但時曄怎麽可能不跟上去，他拉著江知念的手臂，將人帶到食堂後麵的一個小道：“我們把話說清楚吧，不然你下午也沒辦法好好上課。”

    他有種預，江知念此刻的臉會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裏，讓他下午也沒辦法集中神，但他不想這樣，所以必須現在就把問題解決。

    “你如果生我的氣，也可以說出來，不要自己憋著。”

    到了沒人的地方，江知念的緒一下子就繃不住了，撲到了時曄的懷裏泣道：“時曄，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就是……”

    就是覺得很難，甚至有一點莫名的自責，為什麽這麽好的機會，時曄要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白白錯過。

    “你真的不用考慮我，你可以去的，這麽好的機會……”江知念憋了半天，剩下的話就是卡在了嚨裏，原本想說「錯過了很可惜」「拖了你的後我很難過」「我不希你為了我放棄什麽」，可當的腦子把這些話全部過了一遍後，發現自己心深，隻有一個聲音在囂著，那就是——

    “我怕你後悔。”

    我怕你多年以後，每個不如意的瞬間，都會想起此時曾經為我和孩子放棄過什麽，我不想這件事為我們上的一個黑點，不大，不明顯，可是每次注意到，都如坐針氈般難。

    “我不後悔。”時曄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生他的氣，氣他瞞著就好，至於後悔，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說過的，我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可是，不會後悔，不代表在每一個瞬間裏，都百分百地認同這個選擇，江知念閉了閉眼，帶著無可奈何的歎息。

    “我知道，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可是……你知道嗎，我寧願你不要考慮我和孩子，當個自私自利的野心家，隻一心去追求你的事業。”

    我寧願你虧欠我，一輩子對我愧疚，然後加倍彌補，好過讓我無意之中虧欠於你。

    我怕我還不上。

    時曄皺眉看：“我不可能這麽做。”

    他希自己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而不是將所有的育兒責任轉嫁給母親，甚至其他人。

    他歎了口氣：“當初我決定不申請名額的時候，聞叔叔和劉伯伯都勸過我，劉伯伯甚至提出可以把你接到他家去住，由他們負責照顧你的整個孕期、生產以及產後、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