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后的心理醫院,似乎格外安靜。
燈明亮的房間里,陳敬洲正坐在臺幾前,垂眸看著臺面上那三口味不同的棒棒糖。
這是沈述下午離開前留給他的。
他也恰好才吃了藥不久,舌未散的苦味,讓他從心底里排斥那幾顆治他心病的良藥。
思緒游離了好半晌。
陳敬洲抿了抿,手拿過其中一個,作不急不緩、極耐心地剝開了那顆糖的糖紙。
是青蘋果味的,酸酸的甜,如此完的抵消了那一點經久不散的苦。
陳敬洲向后靠進沙發里,咬碎了那顆糖,手指著那白的塑料棒,頗為倦怠地將胳膊搭在了沙發扶手上。
擱在一旁的手機這時忽然響了兩聲。
在這極度靜謐的空間里,實在清晰到刺耳。
陳敬洲鎖起眉頭,過了有幾分鐘,才傾拿過手機。
他自忽略了其他未讀消息,點開置頂的聯系人,見接連發來了幾條微信。
他前兩日給的新備注,「再也不看的微信」。
「再也不看的微信」說:【我不知道你會這麼介意江年。】
【這樣好不好…再等一段時間,等他父親的康復了,我會勸他到大公司試試的。江年在我這兒也確實屈才了。】
【以后我們再聯系,我都會告訴你的!】
【還有……我知道從前的事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恨過你。】
“……”
陳敬洲握著手機的指腹不住地收,偏白的手背上管脈絡若若現,上面還留有針口的淤青痕跡。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許迎最后發來的那句話,心底深似撞翻了五味瓶。
那五年各自煎熬的婚姻里,他們誰都沒有主提起過那件事半個字。
他是因為不敢,卻不清楚許迎心里在想些什麼。
但有些事,即便上不說,言行之間也總會表一二。
的眼睛里分明寫著怨恨與憎惡。
從一開始極盡鋒芒的排斥,到后來心如死水的冷漠。
他記的清清楚楚。
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記憶這一刻在他腦海中竟愈加清晰。
可現在卻說沒有恨過他。
陳敬洲眉心微,一難明的緒措不及防襲上了心頭,讓他幾度懷疑自己的認知出了問題。
陳敬洲把手里那塑料棒扔
進了垃圾桶,打字想說些什麼。
視線不經意地瞥見自己手上那塊淡淡的淤青,立刻又打消了念頭。
他心中如此恐慌,一顆心好似無安放,怕極了許迎會問起他的病。
他做不到在的人面前展狼狽。因為比起怨恨和憎惡,他更害怕在的眼睛里窺見嫌棄。
…
陳敬洲久久沒有回訊。
手機這端,許迎枕著自己的手,懶懶地趴在茶幾上。面前的手機息屏,便出一手指點一下。
如此反復了無數次,不知道等了多久。
始終不見男人回復,不了心頭急切,抬起手了眼睛,坐直子接著又發了兩條過去——
【陳敬洲,你怎麼不理我?】
【你睡了嗎?】
許迎捧著手機,地等。
半晌,終于等來了他的回應。
男人回:【他睡了,我是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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