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這鍋都甩？”林鹿簡直沒眼看。 

 他被？ 

 林鹿現在都懷疑，李圖南剛才就是故意說的。 

 他就是想甩鍋！ 

 “讀書人的事，怎麼甩鍋？”李圖南說完，這才留意到一旁的陸見深。 

 李圖南咳了兩聲，怪氣的道：“小丫頭，都離婚了，怎麼你前夫還在這里不走？咱爺倆說話，什麼時候到他這個外人在這聽了？” 

 林鹿皮笑不笑：“哦，你現在住的醫院，剛才手，都是我前夫的。” 

 是在維護陸見深。 

 不過，即使如此，從林鹿口中聽到“前夫”兩個字，陸見深還是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前夫也是夫。 

 總有一天，他會轉正。 

 “哼！”李圖南不高興道：“我在乎那點錢嗎？我這就人打錢過來……” 

 林鹿：“哦，人？老二那個人傻錢多的廢嗎？” 

 李圖南：“……” 

 “他再怎麼說，也是你師兄，”李圖南說，“咱們好幾個研究課題，都是你二師兄出資，你私下說他就算了，不要當著他面說，我怕傷他自尊。” 

 “哦，所以，你也覺得他傻？”林鹿穿李圖南。 

 李圖南一臉嚴肅：“你別說，我沒有說……你干什麼？你不許打給老大告狀！” 

 李圖南也怕林鹿大師兄。 

 “還我前夫嗎？”林鹿拿著手機，威脅。 

 李圖南突然嘆了一聲，略有點失落：“孩子長大了，別人家的了，都會拿著當令箭，威脅師父了，誒。” 

 林鹿：“？”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啊？ 

 等等！ 

 對啊，為什麼要因為維護陸見深，懟李圖南啊？ 

 李圖南才是親師父！ 

 “算了，”林鹿人都麻了，“先不說這個了，師父，你為什麼會來京都？” 

 李圖南眨了眨眼睛，微笑：“你這都看不出來？我被綁架了。” 

 林鹿：“……”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林鹿才不信李圖南的鬼話。 

 林見知道他們關系，就算林見背叛，也不可能綁架李圖南，李圖南邊的人，也非等閑之輩，要不是李圖南自己想來京都，恐怕，沒人能讓李圖南離開B國，踏上來京都的飛機。 

 “真的，你看師父現在手無縛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李圖南一臉認真。 

 林鹿點了一下頭；“嗯，你繼續編，我聽著。” 

 “這怎麼是編？”李圖南嘆了一聲，“小丫頭，你難道還懷疑師父？” 

 林鹿微笑：“哦，不是懷疑，你肯定是自己來京都的，只不過，我更好奇，林家為什麼要你來京都。” 

 如果李圖南是自己想來京都，那他就是借林家的手，“被迫”來京都。 

 只不過，李圖南在國外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想回來？ 

 人之將死，落葉歸？ 

 李圖南見瞞不過去了，只好嘆了一聲：“你這丫頭，真是跟你母親一模一樣，鬼機靈不說，還總是……算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是我想回來了。” 

 當年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沒回過A國，更沒回過京都。 

 這片故土，他魂牽夢縈多年，如果真的要死，他也要死在自己最熱的地方——京都。 

 林家給他下毒，他早就知道了。 

 這毒他解不了，他也沒打算解，無論林家怎樣迫，他都沒打算說出當年的，他只是想回到京都再死。 

 “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也早就認識我母親，”林鹿說，“曲凌風，林家研究院首席研究院，你本來該死在那場大火里。” 

 李圖南聞言，渾濁的瞳孔一陣收，微微抖了起來。 

 他雙眸猩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曲凌風……”李圖南突然低下頭，呢喃著這個名字：“曲凌風，已經二十幾年了，沒人再提到過這個名字，我都快忘了，我原來是曲凌風。” 

 他沒否認，也沒追問林鹿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他神疲倦，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坐在夕西下的臺階上，回顧他這短暫卻又仿佛漫長的一生。 

 “我母親……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林鹿突然問道。 

 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會提到厲挽瀾。 

 厲挽瀾這個名字，像是某種忌。 

 長大后，告訴是厲挽瀾的孩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偶爾會說一些有關母親的事，但大多諱莫如深。 

 厲挽瀾的存在，被抹殺掉了。 

 沒人記得，也沒人敢記得。 

 “林鹿，”李圖南第一次喊名字，他鄭重開口：“不要管別人怎麼說，你母親，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李圖南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再次開口：“這些年，我們邊志同道合的人越來越，但我們要做的事，卻還一件都沒做，林鹿，你長大了，既然你選擇這條復仇之路，趁我還在還清醒，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李圖南回京都，原本沒打算告訴林鹿真相。 

 但他怕再不說出來，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當年如果林鹿選擇不復仇，這些真相，他們會瞞一輩子，但現在，林鹿選擇復仇，那麼，當年厲挽瀾散在各個地方姓埋名的人，他們這些老骨頭，就應該送上這條衰朽的老命，為赴死。 

 赴死，是他們這些人的覺悟。 

 他們沒想過活著。 

 但他們不能就這麼死，因為林鹿還沒長大，因為厲挽瀾的仇，還沒報。 

 接下來，就是李圖南的講述。 

 他從小是一個孤兒，或者說，當年研究院的很多研究員都是孤兒，這些孤兒，得到了厲挽瀾的資助，才有機會讀書，學習，考上大學。 

 簡單來說，厲挽瀾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后來，厲挽瀾和林鴻楠在一起，林家要建立研究院，事實上，這個研究院是厲挽瀾建立的，只不過，那時候和林鴻楠已經到了要結婚的地步，厲挽瀾為了扶持林鴻楠，才以林家的名義建立的。 

 一開始，研究院一切順利，厲挽瀾太忙了，所以，研究院實際上是曲凌風在打理。 

 “那時候的林鴻楠偽裝得很好，他經常來研究院，”李圖南聲音冰冷，“我們以為他是因為你母親來的，卻沒想到，他是來取你母親研究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