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子一抖，忙問：“三皇姐怎麼也來了？”

容曦斥聲罵道：“沒用的東西，抖什麼抖！長安城到你手里不如一把火燒了。什麼狗屁燕王，來便來了，從今日起封死城門，各派兵看守，有異立刻稟告。有任何人敢說出降城逃的話，立刻拖出去刀砍死。”

是昨日才知道離京的消息，原是父皇本就沒想著帶一同走，因為趙勉任軍監，倘若守城，他絕不能離開，而也被強迫留下陪趙勉，心可謂憤恨至極。

容曦吩咐完，注意到一旁面容冷峻儀態端正的梁歇，稍緩和了些，挑眉問道：“你就是那個進士第一甲的梁歇，容鶯的未婚夫婿？”

容鶯聽到后面半句，愧地撇過臉，不敢看梁歇的表。

哪知他神如常，聽到這句也沒什麼反應，就像在應答什麼策論般的語氣，答道：“正是下。”

容鶯不知道怎麼面對著突然塞給自己的未婚夫，連忙說：“三姐姐，我先回宮歇息。”

容曦現在正是心不快，逮住誰就咬誰，聽還想休息，立刻不滿道：“你還睡得下去？夢里城破，被人砍死了都不知曉，竟然還想著去睡？”

“……”容鶯和容臻對視一眼，低頭一聲不吭等著容曦訓斥，一直到出夠了氣，袖子一甩憤憤地走了，二人才抬起頭來。

梁歇一直未曾離去，在一旁站著，似乎還想代容臻什麼。容鶯對這樣板著臉自帶威嚴的人總帶著點懼怕，因此猶豫了許久也不敢和他搭話。

梁歇看出了的言又止，遂主發問：“公主有事要問下？”

容鶯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說：“梁侍郎可知聞人帝師的下落，他此前去了，如今已有三月未曾有過消息，可是出了什麼事？”

“如今各地人心，長安書信被截不在數，帝師居高位，亦可能離開主持大局，請公主放心。”他說完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公主早些去歇息吧。”

第30章 春意 “我在這里等他回來”

冬后的京城被寒風籠罩, 讓人意外的是城中百姓并未因此消減對新年的熱。盡管因為戰，長安眼可見的比從前蕭索不，人們卻依然相信這座輝煌百年的皇城不會被攻破。留在京城中的員和皇室子弟, 確確實實做到了安穩人心的作用。

皇帝都走了, 上朝也沒什麼意義。去皇宮路程遠，坐馬車也要一二個時辰, 容鶯為了更好得知叛軍向, 索命眾人在公主府議事。

長安城一共剩下三位公主兩位皇子, 而太后因為不愿離開長安堅持留下, 便也跟著容昕薇他們一起。趙貴妃對于們母被丟下十分不滿, 在宮中時常朝著宮人出氣, 輒打罵。

容昕薇自從薛化卿一事后變得冷僻尖刻，比往日蠻更甚, 再加上容鶯也被賜了婚，且夫婿是個風評極佳的君子, 使更為不滿了。容曦整日要忙，沒時間顧著這種小打小鬧, 太后也不待見舞姬之, 容鶯在宮里沒有依仗, 只能想辦法躲著容昕薇。

叛軍攻打長安并非傳言，某日一早便有了響。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這批叛軍并未經過潼關與，而是從西南東南等地聚集直取長安，連等地和長安的道也被駐守，只為了阻攔援兵。

北上抗敵的李將軍得知長安被圍困，沒有立刻收兵馳援，也是顧慮到皇上已經南下，到煎熬的人只有城中的員百姓。范盧太守一家鼎力抗敵, 全城百姓同仇敵愾，最終卻落得個被屠城的下場。

長安是皇城，若屆時久攻不下又等不來援軍，下場未必比范好到哪兒去。百姓憂心忡忡，生怕城中的高門貴族帶著財棄城而逃，留下他們一幫無辜百姓被敵軍搜刮搶砸。

好在敵軍攻勢不算迅猛，只是派人來游說了幾次，聲稱讓皇室中人一同出城迎接便不禍及城中百姓。守城的將領是個健壯兇悍的武夫，年輕時也曾上陣殺敵，面對如此場面毫不怯，中氣雄渾地罵了回去，口中污言穢語讓人不忍聽。

當日叛軍便有了作，死了千余位守城的將士。

城門邊上是僵持的兩軍將士，皇宮中的王孫卻依舊安穩樂。由于叛軍并未有迅猛的攻勢，連同容臻都認為是他們虛張聲勢，認定長安絕不會陷落于臣賊子手中。起初繃的人心便漸漸松懈，以至于馬場上偶爾還有王孫世子打馬球的影。

然而容鶯在宮中卻一日比一日不好過，容昕薇就像瘋了一般與作對，譏諷嘲弄是輕，有時還會莫名刁難。

長安城下了初雪，容鶯領著一批宮人去宮門外為百姓分發糧米。

這一日冷得厲害，大雪洋洋灑灑落滿了天地，上裹了一層層，又披上厚厚的杏狐裘披風，像朵圓潤未開的花苞，看著便惹人歡喜。

姿容絕，又面帶笑意，何況今日是出來發糧食的，即便百姓對棄城而逃的皇上不滿，也實在無法對著生出什麼怨氣，便也都喜慶地說著吉祥話。

小姑娘聽了母親的話，捧著一個好的雪兔子上前給，口中說著新年的祝詞，容鶯歡喜接下，了孩的發頂。見單薄，遂取了上的披風給。

母親連忙帶著小姑娘跪下謝恩典。

等人走后，一旁的宦提醒：“公主給的披風轉頭就會被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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