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悅點點頭,默認的同時突然又生出幾分好奇。
為數不多的幾次集,許亦給留下的印象都算不上多好,那副吊兒郎當又漫不經心的樣子,很難想像他工作起來會是什麼狀態。
隨意想了想,失重突然消失,2樓很快就到了。
祁統一邊往外走,一邊安:「你既然聽說過我們公司,那應該也知道的,我們這邊架構很簡單,總共也就不到二十個人,大部分還都是同齡的,今天周六,他們肯定不會來得很早,但許亦我估計待會兒就——」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席悅後知後覺地抬頭,第一眼看到祁統凝滯的背影,第二眼下意識投向正前方,不到五米的位置上,許亦左手拿著一包洗臉巾,右手著牙刷,灰白衛並不算老實地在上,前還有不知何時出來的摺痕。
他明顯就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慣常上揚的眼睛微微瞇著,似乎帶了些不分世事的游離,拔地站在窗前時,又像正午暴曬下的小白楊,質地輕,但又有種耐寒耐旱的韌勁。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祁統率先出聲。
「你又在公司睡了?」
那惺忪的睏倦轉瞬即逝,許亦稍稍歪頭避開了刺眼的束,六目相對的瞬間,他似乎就已經分辨清楚眼前的形勢。
視線在席悅上輕巧劃過,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大約是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祁統後撤兩步,停在席悅前,大喇喇解釋,「昨天本來想打電話跟你說,結果那會兒你在通話中,來面試的校友,席悅,你認識的哈。」
他說前面幾句時語氣還正常,提到許亦也認識的時候,就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席悅站在他後有些尷尬,默了默,還是配合地咧開了角。
那個笑實在太乾了,許亦大約沒看懂這是一個示好的信號,撂下句「帶去會議室」就拎著牙刷和洗臉巾抬走了。
隔著一扇不大不小的窗,爭先恐後地湧進來,將他離開的背影描上金邊,然後就這樣發著,無地消失在視線中。
好冷漠啊,席悅心裡想,好歹我曾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借過你60塊錢。
事後還沒催著你還。
「他這人就這樣,一沒睡好就喜歡甩臉子。」祁統大約是生怕跑路,跟著就把帶去了會議室。
這棟辦公樓從外面看有些舊,但裡面裝修得還算不錯,地面鋪的是石晶地板,辦公桌也是鏤空隔斷式的,簡潔明快不說,綠植也隨可見。
席悅邊走邊看,穿過寬敞的辦公區,走進一個小房間。
說是會議室,不知道多久沒開過會了,橢圓形的長桌上堆放著各類雜,未拆箱的泡麵,一大摞空白A4紙,還有個不知好壞的投影儀正對著幕布,幕布上還靠了臺跑步機。
祁統了張椅子出來,讓先等會兒,許亦去洗漱了,等他過來就開始。
席悅環顧四周,心裡有些慌:「他是你們的主策還是......」
「當然不是。」祁統把窗戶打開了,「我們公司原來架構不完善,職能分得不怎麼清楚,策劃方面都沒有專門的團隊,你不冷吧?」
席悅搖搖頭:「那《迷失雲合》怎麼做出來的?」
「找外包啊。」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對面,「可是花了不錢呢,所以這回我們打算招人進來,把各部門都完善一下。」
席悅有些憾:「......好吧,我當時很喜歡這個遊戲的劇,還以為是你們自己做的。」
祁統打開送的那杯咖啡,吸管進去,喝了一口才含糊開口:「世界觀背景,主線劇還有一些關卡設計都是我們自己的概念,找外包合作是為了完善落實。」
席悅若有所思地「哦」了聲,想到些別的:「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唄。」
「當時升級遇到第十個小怪『威鳥』的時候,只要沒手,靠近時就會發模仿技能,主角往乾坤袋裡走,它也會往乾坤袋裡走,這是bug還是你們故意設計的?」
那隻小怪會模仿主角的招式,收服難度很高,只要你了手,30個回合之都別想拿下,畢竟同門競技是難分勝負的。
席悅玩到那一關時原本都做好鏖戰的準備了,卻無意間發現這個,當時好奇原因還去論壇上搜了一下,只可惜其他玩家都是見面就手,因此這個無傷收怪的小捷徑幾乎沒什麼人發現。
「這個啊。」祁統把咖啡咽了下去,「這個是許亦設計的。」
席悅驚訝探頭:「他也參與啦?」
「這不廢話,他是我們團隊的核心,方方面面都要把控的,就你剛剛說的那關,是他之前撿到過一隻鸚鵡,不知打哪兒飛來的,脾氣可大了,不管惹沒惹它,只要經過它旁邊就得挨兩句罵,後來許亦氣不過,開始教它說其他的,十七是傻十七是傻,念叨久了它就學會了,天也不罵人,就只說這一句了。」
「哦對,那鳥名字就十七,許亦十七號撿的,他說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祁統一口氣說完,席悅沒忍住笑出了聲。
是真的覺得稽,雖說創作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可許亦顯然是將這句話運用得過於得心應手了些。
祁統見笑得開心,趁機安利:「好玩吧,是不是明天就想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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