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你是兇手（2）

一抹黑影一閃而過，迅速沒在月投下的斑駁樹影之中，形快得讓人以為那抹黑影只是自己眼花。

銀劃過夜空，只聽見一聲悶哼，守衛的衙役應聲倒下。閉目養神的衙役聽見異響，才剛睜眼，還未看清眼前的黑影，就到頸部劇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黑人利落的將昏死過去的兩人拖院，輕輕合上房門，快速躍屋，開始翻找起來。每一角落都沒有放過，室翻得一片狼藉，黑人似乎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眼神一冷，竟然拿起牆角的鐵鋤，開始挖灶臺、牆角等地方。

不一會，滿屋塵土飛揚······

「他不是想要拆牆吧？！」一道似疑似調侃的聲幽幽的響起。

另一道清亮的聲低笑道：「很有可能。」

暗夜無人的屋忽然響起悠閑的調笑聲，怎麼聽都有些詭異。黑影人大驚，猛然回，寒眸微瞇注視著聲音傳出的位置，手中的鐵鋤被丟在一旁，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銀白的寒月格外的刺眼。

本來還漆黑一片的小屋被面八方燃起了火把照亮，屋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小小的瓦房四周，伏擊在數十名衙役，院落正中站著一群人，正是單嵐和顧雲他們。

黑人一開始的驚慌過後，看清自己被團團圍住的險境，反而鎮定了下來，一雙冷眸戒備的盯著門外的一行人，長劍握在手中。

「楊夫人，束手就擒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顧雲緩步走上前被單嵐攔了下來，顧雲揮揮手，一臉無所謂的走近屋。

單嵐臉一沉，他知道審案很厲害，但是如果被犯人抓住用以威脅，那就糟了。

還要上前阻止，袖子忽然被拉住，單嵐回過頭，就看見卓晴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既然連都讓他不要急，或許青末自有打算吧，朝伏擊在四周的弓箭手使了一個眼，長箭立刻對住屋的黑人，只要稍有異，立刻將刺蝟。

顧雲就這樣手無寸鐵的進屋，好整以暇的看著屋裡的人，黑人先是一怔，一會之後乾脆利落的扯下臉上的面巾，一張芙蓉臉在火映照下，竟還有些蒼白。這張臉的主人正是那個自稱弱多病的楊夫人！

冷眸瞪視著顧雲，楊氏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不得不說，楊氏的演技已經算高超的了，平日里的溫溫的，誰曾想，卸去紅妝，竟也如此的殺氣人。相較於的急躁，顧雲顯得異常輕鬆，笑道：「第二次去楊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在說謊了。你的表告訴我，你對楊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財很清楚，而且還表現出了極度痛恨。我原來以為你和李志之間有，合謀殺死了楊碌嫁禍給乾荊，但是在我見過李志之後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外面的弓箭手說也有十幾個人，不是每個人都百步穿楊吧，如果一兩個偏，就箭豬了。心裡腹誹著，顧雲將子朝旁邊移了移，靠在門旁的窄牆上，才繼續說道：「那日在場的人中，如果排除了李志和乾荊，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你。但是你一個『弱子』又怎麼可能殺人呢？所以我又懷疑你有幫兇，這個幫兇殺死了楊碌，你幫他收走了飛刀，然後藏在李志家裡。在他被抓之後，你們擔心他有所謂的證據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所以乾脆將他毒死。」

楊氏臉上閃過一抹極快的輕蔑，顧雲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笑道：「這一切的推斷，在今天下午見到你之後，再一次被推翻了。因為我發現，你不需要幫兇，你本就是深藏不的高手。」

楊氏擰眉道：「何以見得？」今日應該沒有顯什麼破綻吧？！

顧雲閑適的笑道：「還記得你家裡那麗的花架嗎？花架有四層，第一層八盆，第二層七盆，第三層六層，第四層九盆，一共三十盆花。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你扶了一把，然後你們進了屋，我當時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這時候，花架上第四層了一盆，第二層多了一盆花。」

聽了的話，楊氏臉一變，門外的單嵐卻不明究里，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青末的記憶力很好而已。

「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第四層的最靠邊的花盆掉了下來，你是極花的人，所以你手接住了掉下來的花盆；又怕青靈再次撞倒你的花，所以另一隻手你扶住了，而你又擔心我看見這一幕，所以你接下花盆之後就順手放在離你最近的第二層花架上，對不對？」

清亮的聲一字一句的說著，楊氏只覺得自己的手有些不控制的微抖起來。這人好生敏銳，記得，下午的時候青末幾乎沒有正眼看過的花架，居然能這麼詳盡無誤的說出每一層花盆的數量，把落下來的花盆放好之前，明明看見青末才剛剛轉。應該沒有看見自己的作才對，但是居然說的分毫不差？！

呼吸已經開始有些紊，楊氏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很彩的推測，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就算我會武功，半夜出現在李志的家中，就能說明我就是殺死楊碌的真兇？」

認真的點點頭，顧雲回道：「單單隻是這些確實不能說明你就是殺死楊碌的兇手。」

楊氏剛剛暗暗鬆了一口氣，顧雲沉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半夜三更穿著夜行，手握長劍出現在李志家裡，你是來找東西吧，楊夫人？不對，我應該稱呼你——曲心。」

曲心兩個字一出口，楊氏眼中滿是驚異，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一般，一會之後，忽然大笑起來：「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想不到早就被人看穿了。」

單嵐暗嘆，原來青末問他要曲澤的資料就是為了查這個。

事說到這個份上，院的幾人大概也能猜到案件的始末了，夜魅和敖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對那個侃侃而談的子的欣賞，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之強，是他們沒有見過的。

屋，顧雲發現曲心握著劍的手已經不再繃，才又上前一步，但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和說話：「其實我知道你會武功之後，就猜到兇手是你。但是我始終找不到你這麼做的機是什麼，如果你是為了楊碌的錢財，他已經死了，你何必搞那麼多事，來嫁禍給李志。直到我發現曲澤居然還有一個妹妹，而且因為他被判私通賊、盜取庫銀，所以為他唯一親人的妹妹曲心也就是你，一直被通緝。」

曲心似乎沒有察覺到顧雲的靠近，或許已經察覺，卻並不想傷。嘆息一聲，曲心點頭承認道：「我是曲心。」

已經三年沒有用這個名字了，自從哥哥死後，就一直沉浸在為他報仇的痛苦中。看向眼前這個似乎能察一切的子，曲心終於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殺死楊碌的。一開始，我陷害乾荊是因為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哥哥是可以跑掉的，所以他應該也一次牢獄之災。而且他為賞金獵人，一定有不朋友會幫他洗清罪責，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你們。這在我的預料之，但是你居然如此厲害，倒是在我預料之外。」

果然如此，其實顧雲手中真的沒有確實的證據鏈證明殺人，不過好在攻擊心理防線這招奏效了。曲心本是個通緝犯，一旦真實份曝了，很有可能認罪。

顧雲繼續引說道：「還有一件你預料之外的事，就是李志的死。你把飛刀放在李志家裡嫁禍他殺人，是為了讓他走投無路，要證明自己沒有殺人機，就必須說出當年的黃金案。這樣事的真相必定會暴出來，就能證明你哥哥是無辜的。」

曲心緩緩點頭，苦笑道：「是的，我沒有想到李志居然死了，這一定是幕後主使乾的。你故意留下李志留有證據的線索引我上鉤，我做這麼多為了就是找出幕後主使，為我哥哥報仇，所以即使預到這是一個陷阱，我也非跳不可！」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已經走到旁的顧雲趁著失神的時機，忽然向前，抓住握劍的手腕，使出一記極快極狠的擒拿手，曲心吃痛，長劍應聲掉落。曲心反手想要制住顧雲的咽，顧雲早有防備，採用戰，子一低，右手抓住曲心的腰帶，肩部頂住的腹部，一個用力，曲心被扔出了屋外。

一切都發生的太多，除了卓晴，誰也沒有想到這麼瘦小的子居然把人就這樣扔了出來。

回過神來，守在一旁的衙役趕上前，將曲心狠狠的按在地上。

麗的臉因為不甘心而扭曲著，顧雲走到旁，平靜的說道：「想幫曲澤洗刷冤屈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你本來是一個害者，現在卻讓自己了殺人兇手。」

「他們兩個該死！王敗寇，我輸了，沒這麼可抱怨的，只可惜沒能找出幕後黑手！我死不瞑目！」曲心用力的扭著子，彷彿覺不到痛一般嘶吼的囂，在夜空里迴響。

上被捆著一圈又一圈的繩索，那道清瘦的影在一群衙役的押解下顯得更加單薄，等待的是殺人償命的結果。

想起那個子溫的眼，在花草面前的那份恬靜，述說往事時的悲苦，還有剛才的猙獰，卓晴心裡的覺不知道是酸還是。抬頭看著今夜格外澄明的滿月，卓晴低嘆：「每一個案子背後，都有一個故事、一段緣由，有些人甚至是可悲的，可憐的。我想，我還是比較適合驗，面對的永遠是冰冷的，只需要如實記載他的死亡過程。」

走在前方的顧雲微微一怔，停下腳步，沉聲回道：「如果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賞善罰惡，這個世界將失去真正的正義。既然制定了規則，每個人就應該去遵守；違反了，就要到懲罰，不管他背後有多無奈，多辛酸。」

平靜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激昂，卻是一字一句都那麼堅定，卓晴輕笑的搖搖頭，回道：「你永遠都這樣黑白分明。」

顧雲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並肩走在這異世的月夜中，心思各異。

(本章完)